打听到水房在哪里后,她就拎著桶子出去了。
水房里一片热热闹闹的,有人在公共浴室里洗澡,有人在外头洗碗洗锅,还有的人则在里头洗衣服。
看到林意晚进来,眾人先是愣了愣,隨即整个水房响起一片热络的声音。
“嫂子吃饭没?”
“嫂子你来洗澡吶?”
“嘖嘖嘖,这京市来的娃子就是不一样,长得就是精神!”
听著眾人善意的声音,林意晚笑著一一回应。
见她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隨和,大伙也更加热情了。
角落里,一道刺耳的声音响起。
“嗤!不就是京市来的吗?看你们一个个的嘴脸,真难看。”
话落,水房瞬间陷入一片寂静。
林意晚顺著声音望去,看到是一个衣著出眾的女同志。
“杨书静,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嫂子刚来家属院,咱们跟她打个招呼哪里碍著你了?”
李秋心翻了个白眼。
原来这杨书静来自申市,平日里心高气傲的,谁也看不上,跟谁也合不来。
李秋心则是典型的北方姑娘,性子爽利,有啥说啥,看不顺眼就直接懟。
两人平日里针尖对麦芒,一碰面准能吵几句。
“你这叫打招呼?我看是巴结还差不多。”
杨书静锐利的目光,带著浓浓的敌看向林意晚。
林意晚有些无语。
“说两句话就叫巴结,同志,你这人缘得多差,才会看谁都觉得是在討好別人啊?”
话落,李秋心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嫂子你別说了,就她这德行,平日里走在路上连狗都不带搭理一下的。”
“切,连狗都爱往跟前凑,我看你是身上味儿太大吧?”
被嘲讽了,李秋心也不恼,还阴阳怪气地回了一句。
“杨同志这么懂'味儿',怕不是天天在茅房搞调研?正好家属院缺掏粪工,要不我帮你向组织推荐推荐?”
听到她一口一个掏粪,杨书静一脸反胃。
“李秋心!你恶不噁心?”
“噁心啥?你吃的青菜还有麦子,哪一样不用放粪?嫌噁心你倒是別吃啊!”
杨书静从前没有种过地,也不知道所谓的肥料就是大粪。
得知真相后,她很久都吃不下饭。
最后还是饿得受不了了,才勉强吃下去的。
这会听到李秋心的形容,她差点没吐了。
“懒得跟你说!”
一跺脚,她快步离开水房。
李秋心还在后头喊道:“哎,我是认真的,你好好考虑一下,那可是光荣又艰巨的工作啊,我们大伙都会感激你的!”
越喊,杨书静跑得越快。
没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水房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哈哈的笑闹声。
可见杨书静平日里有多不得人心了。
林意柔在公共冲凉房里洗了个澡后,顺手把衣服搓洗乾净,就拎著往回走。
这会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了,联排房子前面,军嫂们都坐在屋檐下一边乘凉一边聊天。
小孩们则嘻嘻哈哈地跑来跑去,整个家属院一片热热闹闹的。
林意晚一路走一路打招呼,好不容易才回到家。
院子里黑乎乎的一片。
她摸索著將衣服掛了起来,再摸黑往房间里走。
屋里静悄悄的,谢凛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躺在床上,林意晚心跳有些乱七八糟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夜色中,那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意晚心一紧,手无意识的攥住被子。
“咔噠”的关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晰,像一颗石子坠进深潭。
低沉而有规律的脚步声,不紧不慢地朝著床走来。
林意晚的心也一点一点的跟著提了起来。
就连呼吸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屏住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带著水汽的身影来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