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捉奸在床怎么办?
虽然还没来得及多干点什么。
年律不慌不忙地从地上爬起来,还贴心地把林时端挡在身后,诚恳地对蒋珝说:“阿珝,男人在床上的话都不可信的。”
年律仰头看蒋珝,眼睛亮晶晶地补充道:“我还是最——喜欢阿珝的。”
“啊?”林时端听傻了,怀疑自己被电信诈骗了。
蒋珝似笑非笑地说:“是吗。”
“嗯嗯。”年律用力地点头,试图增加自己的可信度。
可惜在蒋珝这里,年律的信誉已经濒临破产了,他是打定主意不会再相信这个小骗子任何一个字了。
年律拢了拢睡袍,仰着头看蒋珝有些累脖子,他甚至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林时端身上。
逆光中,蒋珝的神色不好分辨,林时端心中忐忑不已,却见蒋珝把手中的东西丢到他们身边。
“把衣服穿好,我们好好聊聊。”
“好好”两字上甚至透出一股隐约的血腥味,林时端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而作为直面蒋珝的人,年律却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
年律掐出甜腻的撒娇声,企图用同一套理论忽悠住蒋珝:“阿珝,我……”
还没等年律发表自己的一番诡辩,蒋珝就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再不穿衣服,就别穿了。”
说完,蒋珝坐到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他也不抽,就这么看着烟一点点缩短,而后轻轻一抖,成为烟灰缸中的小小的一捧烟灰。
太荒谬了。蒋珝叩问自己的内心,你居然在生气,你在气什么。
蒋珝又点燃了一根烟,殷红的火星在灰烬间穿梭,在寻找不到可燃物后闪烁几下,便沉寂了下来,这点火星却换了个地方继续发光发热,在蒋珝心中聚成一团,又轰然炸开,势要将每一寸心野都燃烧殆尽。
年谨的话犹在耳边,就在几小时前,就在同一个地方,他听到了那句话,那时他还能理所当然地撇清自己的关系。
你为什么要招惹他呢?
蒋珝迷茫地思考着,没注意到年律什么时候靠近了自己。
沙发下沉了一点,年律见蒋珝没有推开他,便自然地与蒋珝贴得极近,蒋珝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打在自己的下巴上,很快变凉的水珠带走了那块皮肤温度。
年律俯下身,就这么就着蒋珝夹着烟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
灰色烟雾从年律口中送出,顺着呼吸送入蒋珝的四肢百骸,像是打通了他的奇经八脉,蒋珝终于恍然大悟:是他先招惹我的。
年律握着蒋珝的手,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蒋珝身上,看似像是在安抚他,其实是害怕蒋珝突然暴起。
要是当着林时端的面被打屁股也太丢人了。
“阿珝,”年律软软地说,“你不要生气呀。”
蒋珝不置可否地瞥了他一眼,继续研究着烟灰的前世今生。
林时端跪坐在地上,埋头吃着三明治,决定在命运的镰刀落下前先吃顿饱饭再说。
“你又不让我出去玩,那让我玩玩你的人也不行吗?”
年律说得委屈无比,声线都在颤抖:“只许蒋珝放火,不许年律点灯。”
“点什么灯?”蒋珝挑眉,“点天灯吗?”
年律悻悻然:“呃,这就算了。”
交叠的手指根部,两枚心形红宝石悄然碰到一处,却因为藤蔓的阻隔而无法靠得更近一点。
蒋珝捉住了年律不安分往他两腿间伸的手,冷声问:“做什么?”
年律与他朝夕相伴这么多天,自觉在耳鬓厮磨中也算是摸清了蒋珝的一点脾气,所以此时年律依旧是轻松地想着,大不了乖一点,主动一点,让阿珝弄高兴了就好。
年律完全不记得自己醉时做的那些事,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不仅已经把男人喂饱了,甚至还隐隐提高了蒋珝的阈值,普通的卖乖撒娇失去了大部分的杀伤力。
蒋珝好整以暇地看着年律卖力表演,脑中只有三个字反复震荡。
——小骗子。
还是个油嘴滑舌的小骗子。
“阿珝,我是真心喜欢你的。”年律吻上蒋珝的嘴角,讨好地舔弄着。
“好啊,”蒋珝推开年律,平静地说,“你来说说,你喜欢我什么?”
“哎。”年律眨巴着眼睛,黑曜石般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赞美的话像不要钱一样大捧挥洒,企图把蒋珝砸得头晕眼花,砸得人事不省。
“我们阿珝长得帅,又善解人意,器大,呃……”年律掰着手指头总结着,忽然间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下说,“活好吧。”
蒋珝突然捏住年律的后颈皮,匪夷所思地说:“年少爷,我怎么觉得你这话,有点耳熟。”
年律眼都不眨,脱口而出就是:“因为优秀的人总是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