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高潮激昂的钢琴曲,忽然一停,周围的口哨声几乎连成一片,琴师也调高了琴凳,黑白两色的协奏曲变了旋律。
弗雷德一把牵住阿德里安的手腕,拉在身后,对查理嬉皮笑脸的模样很不满。
“你这儿不是有个小酒窖吗?去拿两瓶金酒,现在就去。”
查理觉得遗憾,“你可真够小气的。”
这话好像对弗雷德充满鼓刺激,他扬了眉梢,微微高出一个肩膀的肉身把阿德里安挡住。
“鱼材和牡蛎要新鲜点,不只我一个人吃,听到没有。”
“交给我吧。”
一大盘开壳的牡蛎被端上了木餐桌,冰块泛着醉人的灯光,饱满的牡蛎肉微微高出一层,很诱人。
弗雷德的小臂结实地像木材,连子弹杯在他手里都十分显小,他用舌尖舔掉杯口的细盐,就着柠檬片一饮而尽。
“酒啊,还是得在这家喝才有感觉,纯正的金酒特调风味,要不要尝一口?很刺激。”
阿德里安看得一头雾水,杯中飘出的酒味也很刺鼻。
“我觉得你一个人喝也挺惬意的。”
弗雷德等着迟来的香煎鱼和红菜头汤,支着下巴,偷看着酥胸微晃的脱衣舞女,那双手非常柔美,好像天生就会爱抚什么。
“这么不近人情?。”
阿德里安只好学着他吞了一口。
登时,俊俏的小脸都快皱成了一团,烈酒顺着嘴唇流了满身,他指着涨红的颈下。
“这也太辣了,嗓子烫的要命,这东西能喝吗?”
喜欢卖弄张扬还喝不了酒,英格兰会有这种水兵?
弗雷德的表情就像看怪物,他把盘里冻牡蛎的冰块塞进阿德里安嘴里。
“你是第一次啊,当过兵连酒都不会喝,含一会冰就好了。”
弗雷德看他失态的样子忽然笑了出来,整整一分钟。
一根香烟的功夫,应侍生端来两碗通心粉,淋着肉酱汁和土豆块。
弗雷德率先拌了拌,把土豆块捻成泥,随后大快朵颐起来。
“不吃等什么呢,通心粉要热气腾腾的才香。”
阿德里安试探性地闻了闻香味,学着弗雷德的模样也尝了一口。
“烫,好烫!”
“又怎么了,吃个饭这么费劲。”
这一下让阿德里安疼的几乎说不出话,“……没事,我比一般人怕烫。”
弗雷德干脆站起来,去摸阿德里安的嘴唇,没顾上看周围的食客。
“伸出来我看看。”
阿德里安的软舌轻轻探出唇缝,弗雷德捏住他的下巴仔细查看。
“稍微有点红,也可能你就长这样,吃口牡蛎降降温,都是冰鲜的。”
阿德里安隐忍着疼痛坐了下来,看着整整一盘牡蛎还有切角的柠檬。
“牡蛎我认得……这能吃吗,怎么吃?”
弗雷德的眉心皱了一下,隐隐有些不耐烦。
“还能怎么吃,拿嘴吃。”
阿德里安握住盘中配套银色叉子,又剜起一点酱料。
“尖尖的这个不是摆设吧,酱的味道也很像你刚才喝的酒。”
弗雷德强压下怒火,和善的面孔渐渐转色。
“所以它叫鸡尾酒酱,喜欢妓女和香烟的水兵都爱蘸着它,尖的这叫叉子……”
阿德里安打断了他的话,“你看,我就说能用这个尖东西把肉剥下来。”
弗雷德来不及发作,阿德里安就把刚剥好的牡蛎肉递到他唇边。
“你尝尝。”
其实只要简单的张嘴就好,弗雷德却又种奇怪的感觉。
他才发现,这顿饭已经汇聚了太多目光,于是低声提醒。
“成什么样子,男人喂男人吃饭。”
“我蘸了鸡尾酒酱,只能你吃。”
看着眼前白如乳汁的手指捏着带壳的牡蛎,迟迟不肯放弃,于是就着这只手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