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班倒呢?
或许有的单位,没有执行三班倒的必要,但这应该是成本最低的解决办法了。”
三班倒,作为轧钢厂的负责人,李怀德自然想过。
但里面也有问题的,一个厂子想要三班倒,首先的一点就是物料要足量供应。
其次就是三班倒出来的产品要能卖的出去,原料充足,还能执行三班倒,产品还能卖的出去的,现在能拿出的例子,可能只有钢厂与纺织厂了。
其他工厂,想要执行三班倒,计划才是硬伤,一旦原料供应不足,那就歇菜了。
同样的产品产了销不了,占用的资金过多,也一样会歇菜的。
“胜利,这茬我也想过,但很多厂子都不适合三班倒的。”
听到李怀德的原因,李胜利虚点他几下,说道:
“厂长,无非是试点。
市场上总有卖到脱销的产品。
咱们就找这类中小企业试点,有了结果,才好说话的。”
李胜利的提醒,让李怀德的眉头一挑,他接茬开口道:
“那咱们厂的三产,不正合适吗?
之前咱们的三产,多半受制于原料不足,而难以长时间生产,所以就沦为了处理闲置人员的所在。
我大概数了一下,咱们厂的这些三产,就不下十家可以这么来上一下的。”
轧钢厂能数出十家可以三班倒的三产,也是现在的普遍情况。
像轧钢厂这类万人大厂,一般可以管工人从生到死的,除了没有火葬场,其他的产业,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厂子办不到的。
“食品厂能进行三班倒吗?”
想着自家老娘跟二哥李子奇的工作单位,李胜利也起了心思。
承包制,也很快会推行的,如果食品厂这边不具备条件,倒是可以提前操作一下。
“那边不成,粮油是稀罕物,食品厂要是三班倒了,一个月能消耗一个小县的粮油,这个没法去三班倒的。
这个食品厂,是原厂长老杨他们,莽莽撞撞上的。
虽说过了厂会,但投入还是很大的。
仅是一套汽水的灌装设备,一套罐头设备,当初就了小二百万。
咱们食品厂的灌装线跟罐头线,亏得当初上的是小设备。
如果按照酒厂的设备来,一套大灌装,起码几百万的。
这事也是老杨他们落马的原因,造成了公家资金极大的浪费。”
食品厂的三班倒,李怀德是想都不敢想的,轧钢厂的规模在这,上的食品厂,虽说不是大厂,但设备也是可圈可点的。
其实当初上这个食品厂,也不单单是为了解决工作岗位,因为上这个厂子的时间段,差不多就是困难前后,这是用来搞粮食的。
上的厂子小了,搞不来粮食,轧钢厂那时节就吃不上饭了。
许多事都是有其原因的,李怀德的落井下石,也有些无微不至的味道,要么说这厮不是好人呢!
“厂长,这个食品厂,如果按照现价,还能值多少钱?”
食品,无疑是接下来的畅销品,李怀德说的中小厂,那也是相对轧钢厂而言的。
轧钢厂的食品厂,那是从汽水、罐头到糕点、熟食都能做的,灌装的生产线,只要改一下,甚至可以生产酒类。
“小二十年了,许多设备已经折掉价值了,往少里说二三十万,但最多也不过五六十万。
设备虽说没咋用,但也稍稍有些老化了。
胜利,咱厂离着卖三产还早呢。
再说这样的生产线,城里的食品厂也看不上啊?
他们跟咱们的一样,买下这个厂,也没有原料可用的。”
听了李怀德的解释,李胜利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几百万的厂子,折价之后,就值十分之一的价,这才是最大的浪费。
想着承包制,李胜利就想过段时间,靠轧钢厂这个三产食品厂,给一些人设门槛堵路了。
二十年的设备,对有些厂子来说,完全是崭新的设备。
有些厂子的设备,还是洋务运动那时候进口的呢,至少一百四五十年的寿辰了,不一样在生产线上辛劳吗?
许多事,无非是个未雨绸缪而已,本该属于工人的财产,就是属于工人的。
提前设立门槛,不是为了阻挡有些人的前路,而是为了保护工人的利益。
朝不保夕的时候几万、十几万补偿,远不如一份安稳的工作来的实在。
而且许多人连起码得补偿也没有,这也是不对的。
“嗯!
就按你圈定的三产来吧。
无非往外推的阻力也大,咱们自己全线来。
像食品厂这样没什么产能的三产,不如关了了事,只是关之前,要将财产登记好,要将设备维护好。
咱们是有新生产线的厂子,需要的工作岗位,就不对外了,先对内。
至于裁撤之后富裕的人员,咱们可以根据厂里的产品,再上适合的三产。
有些无关的三产,就不能要了,不然厂子的负担太重,会被拖垮的。”
听着李胜利的主意,李怀德这边也有些肝颤,主厂区的一次试点,就让他留职了。
再这么顶着来,只怕就该把他拿下了。
“胜利,这么弄,咱是不是有些嚣张了?
上面会想,越是不让你弄,你越是强弄,不仅给人家添了难为,也是在难为自家啊!
考核细节里提到的问题,也是下面许多厂子普遍存在的。
但这些厂子,大都还能维持,咱们这么搞,得罪的人可是不少。”
谈及考核制度,李怀德不是没话说,之前觉着可行,老李可没想到自己会被留职。
如今被留职了,他才知道考核细则捅了马蜂窝。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下面的一些厂子负责人,还不知道怎么恨他呢?
“哼!
既然是普遍的问题,却解决不了,那说明是管事的出了问题。
既然他们没本事,伱还怕什么得罪与否。
细则上对中高层的考核类目,也说的明白,能者上庸者下,为工人选出敢打敢拼的领头羊。
他们这些只知道吃的肥羊,就该宰掉扒皮涮锅子……”
听着李胜利话里的杀气,李怀德这边可用的本质也展现了出来,无非都被留职了,不如行险一搏。
李怀德这人虽说胆小,但还真不是怕事的,怕事只是在事前,真正做事的时候,这货的能动性也是不小的。
“成了!
无非都这样了,我不好过,总不能让他们也好过了。
这个盖子,我来揭,就怕到时候有人会发现自己臭不可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