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初的一千五百名额，到现在三千左右名额，还要加上上千斯波义士的补贴。

“蒲生大人以为，武家的出路是什么？”

所以，斯波遴选想要达成林信胜口中的美好未来，斯波编制必然要扩编，而且扩编很多很多。

要是通不过，再回家另寻出路嘛，或者埋头苦读，等下次再考。

“前田大人以为，斯波遴选扩大化对您是一件坏事？”

“也许还真是一件好事。”

“早就想过了，没办法，这是阳谋。

古语有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廉耻。

现在，无非是多耗费一点心思，给孩子再加上一些文化课，只要武家愿意试一试，这事就成了。

八万个小家庭就是四十八万人口，占据武家总人口的将近一半。

许多次女三女又因为找不到出路，只能沦为野人恶党，甚至反噬家族，以下克上，造成伦理惨剧。

这才两三年功夫，福利支出就涨了一倍多，接近两倍。

“恕罪？怎么恕罪法？

你个林信胜，我好心帮你引荐，你却大闹我的茶会。

蒲生氏乡，井伊直政算什么东西，当年老娘跟着圣人转战千里，这些个乳臭未干的丫头还在家里玩泥巴呢。

各地武家了这么多本钱，如果斯波遴选的口子开得太小，录取的人太少，就没人会乐意参与。

前田利益摇摇头。

“不错，这是姬武士最好的结果，只有极少部分精英可能做成，大多数中下层普通武家只能是乱世沉沦，挣扎求生。

林信胜为斯波家改良的武家义理，让人为之心动，也真是贵得要死。

别看前田利益这会儿嬉皮笑脸，看似玩笑，但她心里到底有几分说笑的心情，还真不好说。

“自幼学习，长大出仕，奉公恩赏，壮大家业。”

原本，武家子嗣三岁就要开始接受武家教育，十年苦学之后寻求出路。

蒲生氏乡回答道。

但这个思想改造的成本，说到底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还得是斯波家自己掏钱保底。

这几年，蒲生氏乡为首的同心秘书处异军突起，借助圣人宠幸，中枢近臣优势，搞得地方上的三大斯波领都很不舒服。

斯波家不用付出什么教育成本，只要把斯波遴选的规矩立好，给人一条出路，就可以将忠于圣人的书刊与思想铺满天下六十六国。

总而言之，如今的武家乱世是高度内卷，岗位稀少，竞争激烈。

一旦使用了林信胜的建议，儒家是通过斯波遴选冲上枝头，从此可以和佛教在岛国文化圈别一别苗头。

“好你个林信胜，林先生，我唤你几声都当做没听到，果然是过河拆桥的好本事呀！”

林信胜这话有些道理，但也有些狡辩，斯波家的确不用负担教育的成本，但却扩大了用人的成本。

———

义银听着听着，不免跟着点起头来。

同心秘书处不过是站在台前唱戏，真正想收权的是圣人，我对抗不了，也不想对抗，但我就是看不惯同心秘书处那些小辈的跋扈。

武家现行家督制是长女继承所有，次女三女必须自己找寻出路。

如果斯波遴选能帮斯波家达成这个基本盘，凭借八万姬武士的忠诚，斯波天下基本就稳了。

前田利益看着林信胜一脸严肃，不似玩笑，便慢慢松开了手。

一个小家庭，父母，夫妻，子女各二，这就是六个人，妻子有斯波编制就能最低限度养活六口人。

“还请林先生赐教。”

在林信胜进言之后，茶室内沉默了许久。

原本小日子就已经够糟心了，这会儿林信胜还在替蒲生氏乡出主意，要把同心秘书处手中最有力的政治工具斯波遴选，进一步强化。

岛国人口千万，其中武家占据十分之一，也就是百万人口。

林信胜看前田利益在笑，可她手上的力气却不小，钳得自己手腕生疼，就知道这位斯波家大佬心里真的有火，于是苦笑道。

林信胜揉了揉手腕，发现手腕上青了一大圈，已经肉眼可见得开始转红，苦笑更浓。

强藩大名只是少数，中下层武家的家境因为多年战乱消耗，其实非常不好，已经是衣不附体，食不果腹。

要保证每个姬武士一年六石糙米的铁杆庄稼，这背后是巨大的财政压力。

蒲生氏乡想了想，问道。

林信胜不免感叹，圣明不过圣人，他显然察觉了改造武家义理的最大关键，那就是财政支持力度。

不管是天灾人祸，洪涝旱魃，斯波政权都必须无条件拨款粮食总产值的2.5%给斯波编制，维持八万旗本对斯波家的忠诚。

也就是说，斯波遴选这一岛国科举形式，只在武家中提拔人才，隔离了平民阶层，也就是收窄了范围，减轻了封建压力和财政压力。

八万旗本，天下可定！

但这八万旗本每人每年至少需要六石糙米的福利补贴，也就是四十八万石的福利支出！

林信胜定眼一看，原来是前田利益追了上来，笑呵呵站在自己面前，正阴阳怪气得编排自己呢。

走在门廊上，林信胜的表情已经掩去之前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挥之不去的疲惫。

天下六十六国，总石高不过两千万。

好好好，好一个改造义理的文化大工程，现在的斯波遴选已经闹得我是一头包，你还要替那蒲生氏乡为虎作伥。

我的一切都是圣人给的，圣人要收回去，我愿意双手奉上。但旁人要利用圣人来狐假虎威，轻贱我等重臣，我岂能服气？”

斯波领因为斯波义银缺乏谱代家臣，早年形成的松散政治结构已经掣肘了他的施政。

斯波中央需要一定程度的收权，提高行政效率，这道理三大斯波领的重臣都明白，也愿意配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