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边境。
剑奴城。
经历了一个月前的乱象之后,剑奴城的重建工作才渐渐步入正轨。
坍塌的城墙、烧毁的建筑以及那些被破坏的工坊,都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与物力去重建。
单单是这一项支出就得耗去百万两纹银。
而这,只是剑奴损失的一部分。
大量工坊被毁,剑奴出逃,剑奴城中那些商行控制的工坊因为这番变故而难以准时向买家交付订单,这其中的损失也得由天悬山承担。
所有的一切加在一起,剑奴城之乱给天悬山带来的损失,足有三四百万两之巨。
更不提战死了一位神峰镇守。
天悬山高层愤怒,据说掌教大人听闻此事后,连夜把已经准备退居幕后的甘泉峰老峰主召入府中,指着已经年过就是的老峰主劈头盖脸一阵臭骂。
这好不容易要回宗门,却又接到了剑奴城叛乱的消息,又被峰主要求前来彻查此事,一大堆事情,让项安有些精疲力尽。
更何况如今项安还有峰主的手谕,奉命来此调查剑奴城叛乱一事。
他的死,让项安有些不安。
“姑娘!这里是城主府!不能乱闯!”
对于他这般天赋的弟子而言,能被一位镇守看重,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暮州水阳城的知县蒲子晋死了。
……
周其深自然不敢怠慢,微微愣神后,便在脸上堆砌起了笑容,指了指跪倒在身前的一群人,说道:“项师兄,那日参与叛乱之事的剑奴都在这里了……”
据说这位项师兄,与那位青雀峰的小师叔还是同乡,而且周镇守的宝贝孙女似乎还倾心于他。
对于天悬山的弟子而言,能得灵剑垂青已是不易,而眼前的男子却能得到两柄王剑的认可,其天赋与心性无疑都是天骄之资。
听闻此言的项安侧头瞟了周其深一眼,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转头将背后那两柄让周其深垂涎不已的王剑放在案台,然后在早已安排好的座椅坐下。
掌教府中的怒骂声才算停歇。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他看着宣纸上密密麻麻记录的几件事情,每一件都没有头绪,每一件又都让他头大。
周擒虎的儿子周岳在事发当天去过那群剑甲遗族的聚集地,然后再次出现,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是两柄来自瑶光剑池的王剑。
可查阅了尚存的入城记录,却并没有什么可疑之人。
就如周其深说的那样,能够得到的讯息并不多。
对于他而言并不是陌生的名字,但他却不愿意去过多回忆。
“只要有用,无论大小,我都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据当时在门外值守的弟子说,甘泉峰的老峰主从掌教府出来时,脸色铁青几乎寻不到半点血色。
一个是天悬山的年轻一辈中的翘楚,一个是暮州小城的知县。
项安所在的甘泉峰近来与监天司的往来频繁,南疆几处与神灵有关的异动都交到了甘泉峰的手中,而几经易手,最后这差事都落在了项安的手中。
他是来想去依然没有头绪,便又在宣纸上将鹿儿山与宛城之事写了上去。
他喜欢亲自听人口述,然后自己将事情书写在纸张上,这个过程可以让他心神宁静,捕捉到一些可能错过的细枝末节。
被抓来的剑奴足足有三十余位,一一问过后,时间已经快到傍晚。
“最近还真是多事之秋啊……”项安忽然感叹道。
鹿儿山荒芜复苏、宛城外神降临这些事,项安都带着人跑过一趟,但却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可言。
那吵闹声让项安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向那处,眉头皱起,神情似有不悦。
项安并非不信任周其深,事实上,剑奴出了这么大的祸端,周其深想要戴罪立功,唯一的办法就是查清事情的始末,在他到之前,想都能想到,为了撬开这些剑奴的嘴,周其深一定用尽了办法。
龙霄与赤练。
一位天悬山的弟子被逐出了师门,故而被域外邪神蛊惑,屠戮了整个家族上百口人,还有两位监天司的执金卫死在那里,但域外邪神却不知所踪。
足足三个时辰。
但项安却清楚,蒲子晋真实的身份,他与自己与那位青雀峰的小师叔一样,都是武陵城的旧人。
“本姑娘要去哪里,你还能拦得住吗?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