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算起来他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回天悬山了。
再次审问这些剑奴,只是出于项安的习惯罢了。
这次叛乱显然与那些剑甲遗族有关。
他并未急着审问,而是在自己身前的案台上张开一张宣纸,周其深赶忙朝着一旁侍奉的弟子使了个眼色,对方连忙研墨。
一旁侍奉着的周其深见状也知道这位师兄遇见了和他一样的难题,他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低着头小心等待着。
二人的身份看上去八竿子打不着。
鹿儿山复苏的荒芜闹出的动静很大,残留的神灵气息甚是磅礴,但荒芜却不知所踪,他在现场寻到了其他神灵的气息,且数量不等,远不止以为神灵降临过那处,但其中能够探究来源的,似乎与龙骧卫的祖灵有关。
毫不夸张的说,周其深的下半生过得如何,此刻全在对方手中握着。
显然那群不速之客有意用了假身份,想要从这条线调查大抵是不可能的。
“说说吧,你们知道什么。”
甘泉峰年轻一辈中的翘楚。
他叫项安。
所以在往后的日子里,周其深是愈发兢兢业业,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抱紧周擒虎的大腿。
正苦恼间,房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
剑岳城。
好在他为人机灵,又踏实肯干,终于是得到了周擒虎的赏识,被对方收入内门。
可哪曾想却遇见了这般变故,剑奴城被破,周擒虎也战死,他唯一的依靠没了指望,如今还有剑奴城失察之罪在等着他。
想到这里,项安又叹了口气。
……
宛城的事情就更加邪乎。
剑岳城遗族……
周其深一愣,回过神来后他赶忙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男子。
但这群人被关在剑奴城这么多年,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单靠他们做不出这样大的事情来。
男子三十岁出头,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
说罢这话,周其深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男人,见对方的脸上并无悲喜,他心头莫名有些慌乱,又补充道:“我们已经审问过很多次,但他们大多数只是跟着叛乱一同潜逃之人,对于那日主谋是谁并不清楚,单从他们口中很难寻到有价值的线索。”
所有的关键点无不集中在那群被关在剑奴中的剑甲遗族身上。
甘泉峰三大镇守之一周升亲传弟子。
一旁一直小心侍奉着的周其深见状心头一凝,唯恐惹恼了项安,赶忙迈步走向府门方向,想要终止着不适时宜的吵闹。
“都在这里了?”就在周其深暗暗感叹着自己时运不济,命途多舛时,身旁忽然传来这样一声询问。
他穿着一身黑色劲装,背上背着两柄长剑,剑身古朴,虽未出鞘,周其深却能感受到丝丝从剑鞘中溢出的剑意。
除开这些宗门上的任务,项安还有一件让他苦恼的私事……
他只是甘泉峰中的一位寻常弟子,没太大的天赋与本事,靠着家中与执掌甘泉峰的周家沾亲带故的关系,才勉强进入内门。
天悬山与朝廷关系密切,其下的神峰也与朝廷的各个司府有着诸多合作。
周其深想到那些传闻,心头暗暗发苦。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项安这才提起笔,看向台下的剑奴们,说道。
据那些剑奴说,在周岳抵达之前,还有一群人来过剑甲遗族所在之地,而这群人才是一切的关键。
这件事牵扯到数位天悬山弟子,项安本来要好好调查一番,但不想剑奴城出了大乱子,他也只能将此事交给同行的几位师兄师弟,自己匆忙赶到剑奴城。
项安在宣纸上写下这几个字眼,笔锋微顿,眉头皱起。
稍有不慎,他就得万劫不复。
这样的身份,断不是周其深可以得罪的。
但他的脚步刚刚迈开,府门便被人一把推开,伴随着的还有看守府门的弟子倒飞过来的身影。
周其深心头一惊,赶忙伸手将那飞出的弟子身影接住,旋即他面露怒色看向正迈步走入府中的少女,怒声喝骂道:“你是……”
可话才刚刚出口,却间那少女根本不理会自己,而是面露惊喜之色的看向坐在府门上的项安。
“项安哥哥!你果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