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铁军和马鞍山在外围并肩而立。

“你怎么看”？

马鞍山的一双鹰眼直直盯着惨不忍睹的场面，“小区保安被打晕掉了包，监控视频缺了半个小时，一般的犯罪分子做不到。二十五楼住的人叫左丘，纳兰家现任董事长的第一智囊，门从外面被打开，是破门而入，家里财物被洗劫一空，伪造成入室抢劫。超市老板叫蓝波，大半年前到的这个小区，地板砖下面埋了炸弹，显然是在大半年前就做好了准备，他不是普通人”。

“但愿如此”。

但可惜的是在最后关头也没等到人，同时也有一丝庆幸，还好没有人来，仔细想想又有些后怕，左丘要是今晚真死了，事情还真有些难办。

说着拍了拍马鞍山的肩膀，“什么是好警察？能够抓住犯罪分子的才是好警察。要想抓住犯罪分子，首先得保证我们还是警察，否则脱掉这身皮，你我就是别人的盘中餐，何谈除暴安良”。

“你亲眼见过所谓的‘影子’和‘戮影’两方，正如你说的那样，是一群超乎想象的武道高手，但无论任何时代，这些所谓的高手在国家力量面前都算不得什么，他们的存在必然依附于某些权贵”。

左丘对着空气喋喋不休的谩骂，“你怀疑我不要紧，还挑拨陆山民怀疑我，长得好看的女人最狠毒，长得好看的男人更他娘的狠毒”。

季铁军笑了笑，“你不会怀疑陆晨龙的尸体是假的吧，当年虽然没有dna鉴别技术，但指纹验证还是有的，而且身高体型都没错，左臂的纹身也是最好的证明”。

季铁军疑惑的看着马鞍山，“千疮百孔，惨不忍睹”。

缓缓的点燃一根烟压压惊，就在刚才，他切实的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是那么的近，只要庞胜德手上稍微一用力，这颗脑袋就不在脖子上了。

抬起头望向清冷的夜空，放开喉咙骂道：“狗日的小白脸，还真是‘各安天命’，老子差点就被掐死了也不出来，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怀疑到老子头上，我左丘行得正站得直，现在该知道老子是清白的了吧”。

左丘呸了一声，吐了一口水，对着空气喊道：“回去告诉他，再有下次，老子不陪他玩儿了”。

“左丘、纳兰家、守候在这里半年的超市老板，这事儿跟陆山民脱不了关系”。

“总之，不管黑猫白猫，能抓住老鼠的才是好猫，马科长，你啊，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

左丘揉了揉胸口，“这一点，我无可奉告”。

季铁军没有在意马鞍山的嘲讽，轻轻一笑，“怎么反映？反映什么？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证据呢”？

季铁军无奈的苦笑一声，“没有一出手就必杀的确凿证据，今天反映上去，明天我俩就得卷铺盖走人。这些个暗中的组织，鬼知道他们的触角伸到了哪里，没有必然的把握，人家轻轻一个反扑，你我这样的人就会飞灰湮灭”。

“陆晨龙的尸体呢”？马鞍山脱口而出。

直到庞胜德消失在黑夜中，左丘绷紧的神经才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无力。

不禁苦笑一声，人人都在走钢丝，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脱不了关系是什么关系，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季铁军笑了笑。

“可惜啊，过去二十多年，尸体没了，现场没了，只有一堆冷冰冰材料”。

“你还真沉得住气，老子差点就死在那个老家伙手里，老子要是死了，你以为你有好日子过，你以为陆山民会放过你，你会和陆山民成为生生世世的死仇”。

说着起身拍了拍屁股，茫然的看着四周，“他娘的，该去哪里呢”。

马鞍山眉头一拧，很快也发现了其中的问题，头部是血液集中的地方，额头遭受到如此大的重击，血液受到巨大的压力，必然会七窍流血，没有流血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在遭受重击之前就已经死了，血液不再流动，自然就不会流血。

庞胜德缓缓转身，“你们这些读书人读的是圣贤书，但最不讲信义的恰恰是你们这帮人”。

“所以呢”？？

“她在遭到袭击前就已经死了”！

季铁军点了点头，“很有可能”。

马鞍山深吸一口气，“我只是一个警察”。

季铁军笑了笑，“别以为警察好当，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份职业，想做好都不容易”。

马鞍山没有和季铁军再辩论什么才是个好警察，问道：“东海、天京，说不定还有江州，连续出了这么多事，死了这么多人，你就打算这么看下去”。

季铁军看着那些完全无法拼接上的尸体，喃喃道：“当然得查，能查出多少是多少，别看现在闹得欢，将来全都得拉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