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陈宁拿出手机打开内置的手电筒，张大嘴巴仔细观察……直到老a在浴室外面敲门，他才缓过神来：自己之前的那颗蛀牙，真的消失了，竟然又重新变回一颗完整洁白的牙齿，甚至牙齿咬合处都没有一丝丝磨损的痕迹！

“你怎么了？待在里面这么长时间！”老a在门外喊着。

“没……没什么……我肚子有点不舒服。”陈宁不会扯谎。他坐在马桶上，翻看起自己手机上的付款记录，他想，如果真的是自己脑子少根弦，记叉了。那么去过口腔医院，消费记录上至少会有证明。

“我们带了肠胃的药，你要不要吃点？”老a隔着浴室门提醒陈宁。

“不……不用了，已经感觉好多了。”陈宁敷衍的答道。他现在满脑子的问号。

许久，陈宁光着上身，穿着短裤从浴室出来，他盘着双腿坐在床上，一边摩挲着脚底板，一边挠着头想着嘴里的牙。

在他的右脚底，有一个如豌豆大小的鸡眼。平时洗了澡后，因为吸饱了水，就会泡发成白色。鸡眼的尖端深深嵌入皮肤之中，用力挤压，能够看到最深处有个黑点。以前闲来无事，陈宁会用锋利的刀片去割这个鸡眼，把鸡眼周边凸起的死皮割干净，这样走起路来不至于很疼。可今天，他摸了半天。鸡眼呢？

老a坐在自己的床边，一边擦拭身体乳，一边低头凝视着陈宁的右脚。

“怎么了？今天爬山磨出茧子了？”看着陈宁盯着自己的脚底板，老a问。

“没有。”这消失的鸡眼和蛀牙，陈宁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a将手中的毛巾放在床头柜上，也伸出自己的脚对陈宁说：“你来看看。”

“什么？”陈宁凑近，看着老a，问。

“我一直觉得我的右脚长得很像刘德华，你有没有感觉？”老a抬头，半认真的对陈宁说道。

陈宁白了老a一眼，关了灯。重新回到自己的床上。想着嘴里的蛀牙和脚上的鸡眼，渐渐沉沉的睡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清晨的曙光尚未完全驱散夜幕的残余，窗外的鸟儿已经开始了欢快的鸣唱，陈宁在柔和的晨曦中缓缓醒来，他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打开窗户，深吸一口气。

楼下的街道上，行人开始多了起来，他发觉老a竟然还在睡。陈宁走过去，正准备喊老a起床，却忽然发现有那么丝丝异样！老a看起来，怎么好像比之前年轻了点？

他那银灰色的发丝上，泛出淡淡的光泽。脸上的沟壑好像也变浅了不少，只是在眼角和嘴角处依然还有淡淡的印记。

“老a，醒醒！快醒醒！”陈宁推搡着。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还没等陈宁开口，老a先发话了：“我知道，你别急。是的，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陈宁扯着嗓子，大喊。

“你是想说我变得比昨天年轻了点吗？”老a打了个哈欠。

“对，为什么？难道你有易容术？”陈宁一肚子的疑问。

“说来话长，容我先上个厕所。”老a掀开被子，不显山不露水的老a竟然有8块腹肌，这几乎闪瞎了陈宁的24k钛合金狗眼！

楼下，有卖切糕的商贩。老a边刷牙边指挥着陈宁去买两块来当早餐。陈宁习惯性摆摆手。在景北，也有卖切糕的，虽然用的都是真材实料，葡萄干巴旦木，杂七杂八的各种坚果一大堆。可把这些成本都加进去，也太贵了。一斤切糕的钱压根就不是他这种开小驴车能吃得起的。他有时候会感慨，都21世纪了，卖切糕的还能生意兴隆，真是天道不公！

“那咱们去街边找家面馆子。”老a以为陈宁不喜欢吃切糕这种甜腻腻的食物。

陈宁跟在老a身后，这么多天，他疲于一路的奔波，自己嘴里的蛀牙和脚上的鸡眼到底是什么时候消失的，他说不上来。

下了楼，开着导航。七拐八拐走进一条巷道里。果然有家拉面馆子。店门口悬挂着一盏古朴的红色灯笼，上面用毛笔书写着“拉面”二字，字迹苍劲有力，店内，一股浓郁的拉面香气扑鼻而来，俩人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不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了热气腾腾的拉面。

“快说吧。”陈宁急切的催促着。

“你看看这超薄的牛肉片。”老a用筷子挑起碗里的一块薄薄的牛肉片，放进嘴里，说：“我看啊，这拉面师傅指定能比什么台积电，高通更早的突破3纳米技术，前提是给他一把菜刀！”

陈宁也夹起一片牛肉，果真是薄如蝉翼，吹弹可破，厨艺高超，竟然还能透光。

面馆里人声嘈杂，但也不妨碍陈宁竖起的耳朵。

“你觉得我年轻了几岁？”老a一边搅动着碗里的面条，一边添了几勺桌面上的辣酱。

“现在看起来像是五十多岁。”陈宁如实回答。相比昨天，今天的老a两鬓熠熠生辉。

“你现在看到的我也不是真正的我。”吃了口面条，老a说：“咱们这几天住宿都是你去前台登记的，对吧！”

陈宁点点头，他努力消化着老a所说的每一个字。

“我早就告诉过你，我是谁。”老a掏出裤兜里的皮夹，从里面夹出那张一寸大的照片，重新放在陈宁面前。这张照片陈宁见过，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老a给他看的，当时的陈宁以为这是老a的儿子。

“咱们那天第一次见面，我不好给你讲太多，所以你默认这是我儿子我也没有解释。”老a一边说着，一边又从皮夹里掏出一张证件。

陈宁定睛一看，竟然是老a的身份证！

身份证的边角有些磨损，陈宁的目光落在了那一串长长的数字上，数到对应年-月-日的时候，楞得半晌才冒出一句话：“你……你怎么和我一般大？”

“所以这几天都是让你去前台登记。”老a收回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