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秦晋的表现让王寿既失望又安心。这个版本里，冯昂的别院中竟然挖出了九十多具尸骨残骸，而囚禁的女子居然也有数十人之多，且每一个都是贵戚家的好女子。这与杨国忠的最终汇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起虫娘的身世，霍国长公主便心疼不已。

王寿哪里能被只言片语打发走了，便道：“某有要事觐见天子，请从速通禀！”

……

如果真要彻彻底底的查个底朝天，受害人所牵扯的范围就太广了，愤愤不平者数不数胜。更严重的问题上是，首恶冯昂已经死了，他们便必然会迁怒于高力士。但李隆基知道，高力士与他的混账侄子不同，是个很有分寸的人，更何况李隆基也舍不得将这个陪伴了自己四十余载的老仆治罪。

想！王寿当然想，然而他却没有勇气说出来。

思来想去，霍国长公主又觉得秦晋的确是个合适的人选，不如先看一看其人如何，再做决定。

气的咬牙切齿是一说，但却不能杀王寿。因为王寿的上书附上了冯昂案的另一个版本。

“冯昂就算有罪当诛，也应该依大唐律法处置，滥用私行就是不法，限三日内，查清此案，否则京师怕是容不下你了！”

“此乃呈递天子的上书，请将军代为转呈！”

见王寿犹豫了，秦晋又道：“现在使君的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背负着罪名出京外放，要么上书力陈真相！”

王寿天人交战了许久，也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忧心忡忡的辞别了秦晋，返回京兆府。在正堂内，他唉声叹气了许久，终于磨磨摊纸，笔走龙蛇之下，一封承载着希望，也饱含着风险的上书写就了。

王寿隐隐间猜度到了秦晋的想法。

太医们诊治了一通，也没查出问题在何处，便开了张阴阳调和的方子。李隆基本就颇通医理，见太医们开了万金油的方子，便厌恶的弃之不用。

当秦晋听说冯昂被杀的消息后，那种瞬间错愕，又骤而惊喜的表情，几乎就使他确定，秦晋对此事应当毫不知情，那么凶手自当也该排除了。

无奈之下，王寿将写好的上书双手捧出。

随即，王寿又忍不住为秦晋的法子拍案叫绝，此人果是见地通透，如果自己一味的软弱，认下了杨国忠的黑锅，被动彻查，等着他的很可能就是罢官夺职，亦或是撵出长安的悲惨下场。

但当李隆基随手翻出王寿的上书时，还是被气的咳嗽连连。

秦晋认为，冯昂之死根本就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比起地下的那近百冤魂，让他这么死掉，实在是轻罚了。

“混账，混账！王寿可杀，王寿该杀！”

果不其然，秦晋沉声道：“上书天子，痛陈真相！”

霍国长公主这几日在惦记着一桩心事，那日诗会间临时突发奇想，打算给虫娘招驸马，可事后却又有些犹豫不决了。虽然秦晋其人颇有才具，但听说只是寒门出身，如果让虫娘下嫁寒门会不会委屈了她呢？

秦晋接下来的态度，又令王寿大吃一惊。

“自救，如何自救？”

无错版本在读！6=9+书_吧首发本小说。

这份名单看得他触目惊心，从公主家的女子，到国公家的女子，冯昂色胆包天，竟绑架了如此之多。然而，这些还都是有名有姓的，那些无名的尸骨呢？又都是谁家的好女子？

但是，以什么因由见一见这位后起之秀，却让霍国长公主好生为难。毕竟，秦晋是手握兵权的将军，她又身为宗室，一旦被有心人诬为结纳外臣武将，便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母亲，何事忧心忡忡，说与孩儿听听。”

一阵玩世不恭的声音传来，霍国长公主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自己那不成器的儿子。这是她与驸马裴虚己唯一的儿子，虽然生性顽劣，又不长进，终日只知道斗鸡走狗，混迹勾栏，却有一点令人也算欣慰，那就是还算孝顺。

霍国长公主刚刚要训斥裴济之几句，但忽然眼前一亮，话到嘴边便又改了说辞。

“神武军中郎将秦晋，你可还有过来往？”

去岁，秦晋曾在崔安国手下救了裴济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