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时间,偽秦使者快到了吧?”
“应是,此番定要好好驳斥对方。”
“护军將军言重了,此番还是以静制动,不可落人以手柄。”
朝堂內部纷扰不休,正常来说有使前来应该即刻入宫。
但眾大臣以为不可,打算安排谢安带著丹阳尹和大鸿臚前去迎接,中午设宴招待,宴席之上再进行套话。
但是护军將军王薈认为谢家高门,不应自降身份迎接北虏。
索性只安排丹阳尹前去迎接,在大鸿臚设宴。
“报,北使不愿登船。”
收到信使传来消息,小黄门不敢停留,急忙稟报皇帝和眾大臣。
“为何?”
谢安有些好奇,主动询问。
“稟侍中,北使称丹阳尹级別不够,对他无礼,不愿意下船。”
小黄门將信上內容一五一十的说道。
“胡闹,他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怎敢让我王谢两家前去迎接。”
王薈身为王导之子,有著自己的傲气。
琅琊王氏,江东第一流大士族。
岂能自降身份前去迎接北虏。
“將军息怒,此事从长计议。”
旁边有人劝解。
在场眾人纷纷看向谢安,看他如何安排。
谁知谢安並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拿起麈尾。
站起身衝著眾人说,“这北使有些意思,诸大臣在此守候,某去会一会此人。”
这些小小的波折还不至於让谢安掀起波澜。
不同於琅琊王氏,陈郡谢氏起家晚於王氏,谢安年轻时还被人嘲笑出身,讽刺他是新进士族,比不上老牌世家。
因此谢安没王薈这么多包袱在身。
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对士族来说,只要能保持家族稳定,高高在上,些许风尘又算得了什么。
谢安乘上马车,三刻钟后终於赶到地方。
此时码头已经恢復了平静,丹阳尹带著人躲在棚下遮荫。
王耀也呆在船舱內休息。
看谢安果真前来,丹阳尹带人急忙前去迎接。
“使君,怎么还劳驾你亲自前来。”
王蕴开口解释,“此等北虏不识礼数,晾一晾就好了,何必如此骄纵。”
事已至此,还能回去不成?谢安拿出麈尾制止王蕴言语。
“好了,閒话莫谈,快带我去见这北使,大鸿臚宴席只怕已备好。”
说完,一行人拥护著谢安来到岸边。
有人衝著使者行船喊叫,“北使快快下船行礼,我侍中、扬州使君亲自来迎。”
王耀在船內正在喝茶,闻言放下茶杯,拿起旌节来到船头。
仔细向岸边眺望,只见一人被拱卫其中,瘦高个,手上拿著麈尾,就是有些可怜,麈尾上的毛都快掉完了。
王耀眼睛微眯,看来此人就是谢安了,史书上说他善谈玄,看来所言不虚。
“岸下可是谢安,谢刺史?”
“放肆,无知小儿岂敢口出狂言。”
谢安身边长史呵斥王耀。
不提四周愤怒的群臣,就连谢安也是眉头紧皱,心中生起一股无名之火。
暗自忖度:此等小儿太过惹人恨,吾必杀其囂张气焰。
王耀当然知道自己惹了眾怒,在古代,当面称呼对方的名是大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