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里正挨家挨户发铁铲:“明日去铁官营搬砖,每日三斤粟米,干满三月,赐铁犁一副!”
李二狗眼睛一亮,握紧了木柄:“管他炼啥,有饭吃就行!”
邯郸城的铁器铺里,年轻匠师张小刚正对著高炉图纸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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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曾隨张騫出使大月氏,见过西域的“坩锅炼钢法”,却从未想过能把炉子造得比城墙还高。
“这炉体要分『炉喉』『炉身』『炉缸』……”
他喃喃自语,突然抓起一块炭笔在墙上画起来,“若在炉腹处开十二个进风口,用皮囊鼓风,温度必能超过炭火!”窗外,一轮明月升上城头,照见他眼中跳动的火光。
长安城西北,三百座高炉同时破土动工。
青砖窑炉如春笋般拔地而起,每座高约两丈,炉顶插著红色三角旗,上书“大汉铁官”。
霍光每日亲临现场,见民夫们用木模浇筑炉体,便大声叮嘱:“炉壁要厚三尺,內砌耐火砖!若炉体漏铁水,你们脑袋也保不住!”
当第一座高炉点火时,熊熊火焰照亮夜空,炉工们將铁矿石、木炭、石灰石按比例投入,汗水在火光中凝成盐。
三日后开炉,赤红的铁水如岩浆般流出,围观的百姓惊呼:“铁水竟像黄河决堤!”
玉门关外,黄沙漫天。陈汤站在沙丘上,望著眼前绵延十里的“钢铁营”——十万民夫分成三班,日夜轮作。
南边是採煤区,黑色煤块被装上车,由骆驼队运往炉前;北边是矿石山,囚徒们腰繫绳索,在悬崖上开凿铁矿。
“都给老子听著!”
他挥动马鞭,“每炼出十斤好铁,便减一日刑期!”
夕阳西下时,某座高炉突然喷出青焰,炉长狂喜大叫:“是『钢铁雨』!咱们炼出钢了!”滚烫的钢水溅在沙地上,腾起一片白雾,瞬间凝成坚硬的铁块。
豫章郡的竹林深处,无数土窑星罗棋布。
当地百姓从未见过如此阵仗:
男人们光著膀子搬运煤炭,女人们在溪边淘洗矿石,孩童们则提著瓦罐,给炉工送绿豆汤。
一位白髮老匠蹲在炉前,用木棍拨弄著炉內的火候,忽然老泪纵横——他此生见过最精的铁,是给楚王铸剑时的“毛铁”,如今竟能亲眼看见“百链精钢”如流水般產出。
当第一柄用高炉钢锻造的环首刀出世时,刀身映出他沧桑的面容,刃口轻轻一劈,碗口粗的竹竿应声而断。
三个月后,长安武库的兵器架上,清一色的高炉钢剑闪烁冷光。
刘据亲自取剑出鞘,剑气森然,竟將案几上的青铜镇纸削去一角。
霍光在旁稟报:“陛下,如今每日可產钢万斤,足够装备二十万大军。”
刘据望著窗外连绵的高炉群,忽然想起父亲在罗马边境吃的苦头,轻声道:“待铁路与钢铁俱成,纵使相隔万里,父皇也能收到来自长安的『铁骨支援』。”
此刻,千里之外的罗马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