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浪费情绪了!
她捏了捏自己的脸颊。
因为逐渐感受不到寒冷,指尖也少了温热。
黑暗中,那副刻意摆出的可爱笑脸,也跟著收敛起来:
“我还以为自己看起来很有亲和力呢。”
事实证明,宋春眠完全不吃她这一套。
女孩觉得自己起码贴著个『陌生美少女』的標籤。
但在宋春眠眼里,充其量只算个『陌生人』。
她虽然抱怨宋春眠的不信任,但其实没觉得有多难受。
信任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比起那种,全世界似乎都有自己的色彩,只有自己是唯一的灰白。
能有这么一个人可以看到自己,她已经很知足了。
於是女孩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附耳贴在了门扉。
取得宋春眠的信任这件事,以后再说。
眼下正事要紧。
“……”
楼梯间很安静。
连风声都听不到。
越寂静的环境里,听觉就越灵敏。
房间是真不隔音。
新闻联播变成了天气预报,隱约间,还能听到锅里连绵的“咕嚕”声。
像是绵密的气泡在不断蒸腾、迸发。
应该是在煮什么东西。
饺子吗?
她有些饿了。
都怪宋春眠,这么快就把她赶出来了。
让她连偷吃速冻饺子的机会都没有。
然后是椅子摩擦水泥地板的“吱吱”声。
不缓不急,但能听出来只有一张椅子,她猜测是要用餐了。
根据电视机里焦点访谈的声音,可以判断时间到了八点钟。
邱阿姨很有修养,细嚼慢咽。
焦点访谈刚结束,她也听到了收拾碗筷的叮噹响。
电视机也似乎消停了,耳畔变得更清净。
再之后,连浴室洒的“簌簌”声都能听见。
这声音淋漓了好久,女孩都因为无聊打了个哈欠。
想到这房子的主人,哪怕在家里也穿著得体,她在閒暇之余琢磨:
“女儿在国外,看起来也不像缺钱的样子。为什么会住在这种老式小区?”
女孩一边偷听,一边推测邱阿姨的身份。
浴室的门关上了,女主人又坐回了客厅。
想像中的『犯人』还是没有出现。
她確认那个【抠图人】是藏起来了。
宋春眠不信任她,但她真的没有说谎。
她不会看错。
只是对方迄今没有露面。
也很难想像会藏在哪个地方,什么时候发难。
而邱阿姨也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客厅里甚至响起了鱼葭禾的新歌《love me later》。
因为极为出挑的顏值,与出色的唱功,自今年参加《歌手》之后,鱼葭禾的热度就一直居高不下。
最近大街小巷都播放著这首歌,女孩很难听不出来。
似乎是谁把这首歌设置成了拨號铃声,音乐只在刚起头时便掐掉了。
阿姨的声音少了几分早前的疏离,对电话那头十分热情。
只是北河的土家话比较多变,隔著五公里都可能是不同口音。
她只能勉强听懂阿姨在说什么:
“吃了没呀?”
“最近忙不忙啊?你那边是早上吧?”
“知道你忙,那也得多注意身体。不要老喝咖啡。”
“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啊?”
“怎么要那么久啊?”
“那你要多照顾自己,千万要保护好嗓子,不行就別硬撑著。”
“好好好,那你先去忙,我待会儿就睡觉去了,別担心我。”
“嗯嗯,你掛吧掛吧。”
“……”
一切又变得静默。
女孩听不出门后的阿姨在做什么了。
又或许她只是静静地看著手机屏幕,什么都没有做。
她总觉得对方语气里,带有遗憾。
或许她们母女很久没见了。
女孩蜷缩著抱腿,倚靠在门框旁。
犹豫了一会儿,忽然拿起了一旁地水杯:
“宋春眠,你父母就在北河,为什么要一个人在外面住呀?”
她其实也没指望水杯那头会回答什么。
但半晌后,她却听到宋春眠的声音:
“……你到底跟了我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