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向她伸出粗糙的手掌,犹如挥洒著母性恩泽的赫拉。
『谢南枝』希冀地向她伸出手去。
“为什么!!!”
沉寂的耳蜗,炸响一个女人歇斯底里的吶喊。
洁白的荒原化作晦暗的深渊。
空气变得粘腻。
鼻息的阴湿,让她骤然喘不过气。
女人的面孔遍布起沟壑,只在剎那间就变得扭曲。
就连那双伸出的手,都要张开漆黑的利爪,要掐住她的喉咙!
『谢南枝』想要惊恐的避开——
却发现自己根本无力阻止!
眼前的过去,不是她的过去!
那个人不是她!
“南枝!”
谢正军匆忙摇醒了清冷麵庞上,已密布硕大汗珠的女儿。
只是一瞬间,但所有人都看清了,谢南枝脸上的恐惧。
谢南枝如梦初醒,眼仁紧跟著翻了回来。
“南枝,没事吧?”谢正军担忧道。
她不住喘气,没有任何回应。
只是思索著刚才看到的画面,忽然说道:
“他在扮演自己的母亲。”
“什么!?”
一眾督察紧跟著诧异,
“你是说犯人?歹徒难道不该是一个孤儿么?他来自外地?”
谢南枝没有解释,更没有解答。
只是继续陈述著:
“在他眼中,母亲是慈蔼的,也是罪恶的。
他將对母亲的投影,装饰在每一个受害者的面庞。是为了把她们,当作母亲一样对待。”
孟俊辉推了推自己的老镜,发现自己此前的侧写有所偏颇,更正道:
“所以,凶手不是將受害者扮作自己。
两面的妆容,其实都是在描摹凶手对母亲的印象?
他不是【自恋】,而是渴望母爱?
那他又为什么要扮作母亲?这是否有些多此一举。”
谢南枝陷入了缄默。
因为从刚才的画面里,她找不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於是她默不作声,打开了手上的那支口红——
膏体呈现暗红,但不是能叫上名字的品牌与色號。
它已经被使用过许多次。
谢南枝掰下了被使用过的一角。
督察们都惊了。
这、这真的符合办事规章吗?
前一个年轻人会议上大骂老专家。
后一个年轻人眾目睽睽下掰证物。
整顿职场也不是这么整顿的啊……
谢正军仍是抬手制止骚动:
“没关係,这是特殊情况所允许的。出什么事情我扛著,当务之急是找到凶手。”
然后又关切地看向谢南枝,“先休息一会儿?”
“不用。”
歹徒更重要。
谢南枝简短地回绝,將剩下的半截涂抹在自己的唇边。
她只勾勒了一半。
因为凶手也只描摹了一半。
紧接著,又用指尖沾染起了眼影。
用黑色点在了暗红色半唇那一侧的眼角,金色点在了另一侧。
犹如腊月时分清冷的谢南枝消失了。
一半变得妖冶,一半变得明艷。
近乎被一条等分线一分为二。
最后,她取出半瓶遗留的香水。
沾染在纤细的手腕,又將手腕抵住面颊下的脖颈。
一股柑橘似的清香扑鼻而来。
她的眼前又变得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