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只迅猛的猎豹,扑也似地衝进衣柜。
將眼前那个他根本看不真切的人,一併拖入了衣柜的【虫洞】里。
一瞬间,陈有孝感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在被拉扯。
他的视野也变得模糊,一道耀眼的白芒,几乎要刺瞎他的眼睛。
“啊!!!”
等他缓过神来,只看见天板上的吊灯,仿佛比日月都要明亮。
他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不明白眼前的景色为什么日新月异。
他只知道自己暴露在了强光下。
迟钝地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胃,竟也如此难受。
像有汤匙在胡乱搅动。
绞痛之中,一捆『麻绳』忽然套住了他的脖颈,勒住。
这逼迫他与扑倒自己的宋春眠,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可胃痛影响了两人的神经。
他们同时吐了出来。
“呕——”
……
刘所长本就体虚,此时紧张地几乎要乾呕出来。
他当然知道事情闹大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出於体恤下属……
居然就把可能是下一个受害者的宋春眠,白白净净地送到歹徒的脸上!?
失职、脱制服那都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那他妈可是条活生生的人命!
宋春眠是打跑过歹徒不假。
但那是建立在,他知道隔壁有人犯罪的前提——
现在歹徒毫无徵兆地,就藏在他家的衣柜里。
让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协理员,拿什么去防范歹徒?
谢正军也头皮发麻。
他跟宋春眠的父亲,是真正相识几十年的至交。
所以他很清楚。
老宋家的孩子,绝对不能再有一个出事了——
他大手一挥,当机立断道:
“快,通知在友谊园附近巡逻的督察,立刻赶回案发现场!
其余所有人,马上整备武装,跟我出发!
要记住,我们面对的,是一个犯下数十条人命,穷凶极恶的罪犯,保护自己是第一要位!
一旦发现歹徒试图反抗,受到人身侵害,无需事先匯报,即刻开枪击毙!”
“是!”在场督察又哪敢多耽搁,连忙赶去武装整备。
但谢正军仍然不敢懈怠。
这点人手远远不够!
对方根本不是寻常罪犯!
面对这种超自然罪犯,不得其法,就是再来一万个人,该抓不到也还是抓不到——
这种拥有【隱身】特性的歹徒,只要愿意,可以悄无声息地杀死任何人。
他需要向上面请示,临时抽调更特殊的人手。
“一定要来得及……”
“所长,谢局!”
拨號之间,一个督察忽然闯了进来。
所有人都呼吸一窒。
谢南枝张了张嘴,但心头的烦躁,让她什么话也没能说出来。
“出什么事了?”
谢正军听到门外似乎有偌大的嘈杂声。
但他已无心分辨,那份嘈杂出於何种情绪。
强压心头的不安,连忙问道,
“是不是人手不够?我这就调集其它城区督察,往这边赶过来……”
“不是、不是!是小宋!”
“他怎么了!?”
刘所长暗自咬牙,心里已经凉了半截。
宋春眠已经离开督察所一个多小时。
早就该到家了。
现在才增派支援,太晚了。
他们在这里討论了太久,也耽误了太久。
终究是迟来一步……
一瞬间,他大脑空白一片。
不知该怎么跟这个年轻人的父母交代。
更不知该如何向全市人民交代。
又一次。
犯人又一次,从他们督察手中逃之夭夭。
这次,甚至还带走了一位年轻人的性命。
“靠!”
刘所长憋屈的捶上长桌,身体不住地颤抖。
孟俊辉摘下眼镜,也跟著嘆息一声。
虽说跟那个年轻人赌气,但他的感官並不差。
他们当督察的,是为人民服务,守护一方平安。
就应该有那股子不抓到凶手,决不罢休的意气、衝劲儿。
那是个好苗子。
是他无能。
没有考虑到歹徒重返现场的可能……
也是他害了这个年轻人。
他愧对这一身的勋章。
而那个督察一路小跑过来,又实在是著急。
瞧见所长这番动静,更是嚇了一跳,不敢吱声。
“说吧。”谢正军安抚道。
事已至此,他会想办法给老宋一个交代。
不抓到那个猖狂的真凶,他谢正军誓不为人!
那督察这才连喘好几口气后,急切喊道:
“是督察中心接到报案,他们说、说——
说小宋把犯人抓到了!”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