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閒看了看基地角落里那几只还在的小动物。

小狐狸窝在温箱里，圆润的眼睛懒洋洋地看著他，尾巴一抽一抽地摆著。

小夜鷺站在一旁的架子上，用喙理著羽毛，警觉却安静，一如它初来时的模样，却又不一样了——它不再怕人。

小老虎恢復了不少，哪怕才几个月大，已经开始试著张嘴低吼，笨拙又可爱，一看到他靠近，竟晃晃悠悠地扑了上来。

他半蹲下来，摸了摸小老虎的脑袋，又转头看了看那几只小傢伙安静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涌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暖。

姜寂雪昨晚那句话，还留在他心里。

“就算不回来，它也会一直记得你。因为你救了它，它怎么会忘呢？它也会想你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很认真，语气也很温柔。

而现在，他忽然觉得，她说得也许真的没错。

这些动物可能不会说话，不会像人一样表达感情，可在它们短暂又本能的生命里，有些东西，是会留下印记的。

他餵养它们、治疗它们、陪伴它们，那些日復一日的照顾，那些看似微小、琐碎的时光，其实早就一点点地嵌进了它们的记忆。

或许在它们的眼里，他的身影，是温暖的、始终在身边的存在。

就像鹰，哪怕它飞远了，它也曾落在他肩上，静静陪著他看风，看林，听雨落下的声音。

这样的印记，怎么会真的被遗忘呢？

想到这儿，孟閒轻轻吐出一口气，终於放下了那点压在心头的不舍。

他摸了摸手边的小狐狸，笑了笑：“你们啊，一个个可別忘了我啊。”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捲起他衣角。

他望向外头，一抹阳光正落在院子中央。

当天下午，阳光暖融融地洒在基地的院子里，孟閒正蹲在角落餵小夜鷺吃鱼，手机突然响了。

是姜寂雪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声音带著一点清晨的慵懒：“餵？”

电话那头的声音软软的，却带著一点兴奋：“哥哥，告诉你一件事情。”

他一愣，握著鱼块的手微顿，嘴角不自觉扬起：“什么事？”

姜寂雪语气像是压著笑：“我来找你的路上，有只小狐狸一直跟著我。”

“什么？”孟閒顿了一下，忍不住坐直了身子，“你说……狐狸？”

“嗯。”姜寂雪肯定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著一点惊奇，“不像是野的，它不怕我。一路跟在我后面，时不时还跑到我脚边蹭一下，好像在认亲。”

孟閒心里一紧，立刻站起身，快步往院子走去。

“等等，我看看我这里的。”他掛了电话，一边走一边扫视著小院。

两只小狐狸正好在晒太阳，乖乖窝在阳光底下，一动不动。见他靠近，还懒洋洋地翻了个身，露出一只毛绒绒的肚皮。

……並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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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来仔细確认了一遍，真的是那两只。

它们还在。

那姜寂雪说的——是谁？

他一边回拨电话，一边走出大门，眉头紧紧皱著：“小狐狸没跑，是谁跟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