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真未骗我?”
杨金水掐住郑兆安的肩膀,用力问道。
“绝无半句虚言。”
郑兆安忍著疼痛,努力保持严肃,回应道。
“生丝,要多少,我立马让你爹送过去!”
杨金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抓住了郑兆安。
一想到能解决首批货的问题,他將死的心,也重新鲜活起来。
“有多少,我要多少。”
郑兆安没给具体数量,而是自信道。
以工业化织厂的能力,那是来多少,消耗多少。
正因此如,他才有底气这么说。
织造局还有一些生丝库存,立即调拨到郑兆安的织厂。
江南织造局的官价收丝,和明抢没多少区別。
杨金水放开郑兆安,要跟著他去织厂看一看。
上次匆忙,並未见过织厂的真正模样。
另外,他要確定,那一万多匹丝绸的情况。
再次来到织厂,铁匠依旧在忙碌。
徵调来的民工,冒雨搬运铁矿石。
高炉的炉火旺盛,煤炭不断加入。
大明炮与炮弹的生產没有停,他们不断劳作。
而在繅丝厂和织厂门口屋檐下,蹲著许多女工和织工。
他们望著铁匠与民工,眼里都是羡慕。
人是郑泌昌招来的,可郑兆安却给他们发了工钱。
他们天不亮就赶来,干一班活,才能得到一班的工钱。
有的为了加班,甚至发生了斗殴。
郑兆安明確规则,若有类似情况,一起开除,永不录用。
“少爷!”
眾人见郑兆安出现,纷纷起身,向郑兆安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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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换了便服的杨金水,则无人理睬。
看他圆脸富態,估计是某个绸缎行或者布店的掌柜的吧。
杨金水要求先去看一看存货,他的心思也不在女工和织工身上。
於是郑兆安让眾人继续休息,並宣布不久就可以开工了。
大家开心,继续回去蹲著,等待送来蚕茧。
来到仓库,杨金水看到了堆积如山的丝绸。
抽了几匹出来检查,品相略差,不如熟练织工的產品。
不及上品,但比中品略强。
用来交货,绰绰有余。
隨著车马声响起,第一批蚕茧运到。
郑泌昌从杨金水处得到命令,不敢怠慢。
他代表的是宫里,任何事都要给这件事让路。
蒸汽机启动,带动半自动繅丝机。
杨金水看著一个女工负责一台繅丝机,数个蚕茧同时在一个旋转轮上飞快出丝。
而类似的飞轮,一排有百个。
这样的机器,整齐排列。
杨金水问了这繅丝厂的產量,郑兆安卖起了关子。
“乾爹,我说不如让事实说话,您在这休息一天,待到明日,便知道这工业的力量。”
郑兆安笑道。
“你呀,人小鬼大!”
杨金水將信將疑,看郑兆安那么篤定,反而安心下来。
確定能在半月內完成交货任务,心情放鬆下来,便与郑兆安打趣道。
“那好,正好我也乏了,就在你这里安歇一日。”
杨金水笑笑,招来五短衣著的精干汉子,写了一封信,立马发回京城。
第二日,结果出来了。
繅丝厂的產量出来了,一座厂,便是近六百斤。
若是换做熟练繅丝工人,需要近两千名。
而在郑兆安的繅丝厂中,负责数十台机器的。
三班倒,也不过上百名女工。
再加上维护蒸汽机的师父,总计不超过两百人。
杨金水倒是不怎么在乎效率,人不够,那就继续加人,直到够了为止。
大明兆亿子民,难道就抽不出多少熟练繅丝工人?
繅丝、织布,这是大明普通女子必备技能之一。
有了丝线,接下来该看织机的效率了。
杨金水管理织造局数年,浸淫织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