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战船的降临,让极南府外的军营炸开了锅。
那青黑色的庞然大物,带著一股子蛮横不讲理的威压,就那么悬停在了半空。
守军们何曾见过这等阵仗,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议论纷纷。
“这是什么?”
“看旗號,是尘郡王的。”
不多时,战船舱门开启。
三千锦衣卫,身著飞鱼服,腰悬绣春刀,似一片赤色的浪潮,从战船上有序而出,迅速在下方列阵。
他们一个个面容冷肃,身上煞气縈绕,最低修为也是神通境四重。
这份精锐,与旁边两位亲王带来的,號称十万,实则良莠不齐的大军,形成了鲜明无比的对比。
司梵天与司法天两位亲王,早已带人出帐相迎。
看著那艘只在传说中听闻过的虚空战船,再看看司云麾下那杀气腾腾的锦衣卫,两人脸上的表情各异。
司云一身王袍,从战船上缓步走下,夏北辰紧隨其后。
“臣弟司云,参见五哥,七哥。”司云拱手,礼数周全。
五皇子司梵天脸上掛著和煦的笑容,主动上前一步:“十三弟,你可算来了,为兄等你许久了。”
他这话说得,好像两人关係多好一样。
七皇子司法天则是冷哼一声,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十三弟好大的排场,这虚空战船,可不是寻常人能动用的。看来月仑总督,对你很是看重啊。”
这话里,酸味都快溢出来了,还顺带点了一下月仑。
司云不以为意,淡然道:“七哥说笑了,父皇有旨,南荒军情紧急,臣弟不敢耽搁。月督也是体恤臣弟,才將此船暂借。倒是臣弟来迟,让两位兄长久等了。”
他话锋轻轻一转:“说起来,臣弟此来,还给七哥带了份『珍藏』的礼物,改日定当奉上,以谢七哥当日在京中对臣弟的『照拂』。”
“珍藏”和“照拂”两个词,司云咬得特別清楚。
司法天脸色微微一变。
司梵天像是没听出两人之间的机锋,依旧笑呵呵地打圆场:“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十三弟能来,就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
他转向司法天:“七弟,你说是不是?”
司法天哪里肯接这个话茬,只是不阴不阳地道:“五哥倒是对十三弟神往已久啊,只是我怎么记得,五哥你之前,似乎並未与十三弟见过面吧?”
这话一出,场面顿时有些尷尬。
这是当眾打脸司梵天虚偽。
司梵天脸上的笑容不变,只是那笑意,多少带了点僵硬:“虽未曾谋面,但十三弟在江南道的功绩,为兄早有耳闻,心嚮往之,有何不可?”
就在这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哈哈哈,三位殿下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下官王玄奇,恭迎三位殿下入城!”
来人约莫五十上下年纪,面容普通,穿著南荒行省总督的官服,正是王玄奇。
他身后跟著一群南荒官员,適时地出现,打破了这份僵持。
王玄奇此人,出身寒微,能爬到总督之位,自有其过人之处,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
“王总督有礼了。”司云三人也纷纷还礼。
王玄奇侧身引路:“城內已备下薄酒,为三位殿下接风洗尘,请!”
司梵天与司法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表情中读出了一丝凝重。
这老十三,能搞到虚空战船,背后门道不浅。月仑那老狐狸,什么时候和他勾搭上了?
他们不得不重新评估司云的能量。
极南府总督府內,灯火通明。
接风宴上,杯觥交错。
司云坐在下首位置,並不多言,只是默默观察著在场的每一个人。
五皇子司梵天谈笑风生,频频与南荒的將领官员们敬酒,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七皇子司法天则显得孤高冷傲,只与少数相熟的將领略作寒暄。
南荒总督王玄奇,则像个弥勒佛,对谁都笑呵呵的,不偏不倚,滴水不漏。
宴席间,司梵天和司法天又为即將到来的平叛战事,在战略上爭论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