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用静电。”

李卫国在图纸上画了一个奇怪的装置。

“我们让空气先通过一个高压电场，把所有灰尘都带上电。然后再让它们通过一个布满相反电极的网，『啪』一下，所有灰尘就全被吸住了。”

所有人都听傻了。

用电去抓灰尘？这是什么神仙法子？

“那……那过滤的布呢？还有你说的那个高压电场……”孙德海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布料，你去找找咱们市倒闭的那些纺织厂，看有没有积压的，密度最高的高档丝绸。越多越好，就说是厂里做劳保手套用。”

“至於高压发生器……”

李卫国指了指窗外废品站的方向。

“去那堆报废的旧电视、旧x光机里拆。有多少拆多少。”

“什么？！”

採购科长老刘差点跳起来。

“李工！你没开玩笑吧？用……用垃圾和破布，去造那个什么……万级无尘间？”

“这简直是胡闹！”

“对！这不是拿国家项目开玩笑吗！”

刚刚被说服的眾人，再一次炸开了锅。

李卫国只是平静地看著他们。

“谁有更好的办法，现在就可以站出来。”

现场，鸦雀无声。

……

四合院里，棒梗正趴在小桌上，对著一张破旧的零件图较劲。

他不再是那个偷鸡摸狗的小混蛋，眼神里多了一丝专注。

秦淮茹坐在旁边，看著儿子用铅笔和尺子，认真地画著三视图，心里一阵暖流淌过。

“妈，你看，我把这个『倒角』画出来了。”

棒梗献宝似的把图纸递过来。

图上，一个复杂的零件剖面，被他画得有模有样。

秦淮茹不懂，但她知道，这是李卫国教给他的“本事”。

“画得真好。”她摸了摸儿子的头。“李工说了，你画完这张，就能从他那儿领五个『工业点』，能换一根冰棍呢。”

棒梗的眼睛亮了。

他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完成李卫国布置的这些“解谜”任务。

为了得到那些奇怪的“工业点”，他甚至会主动去厂里的废料堆里，翻找那些带著特殊標记的报废零件，然后回家画图。

他觉得，这比跟院里那帮孩子打弹珠有意思多了。

……

一周后，701厂。

一个用木板和玻璃搭建起来的，看起来有些简陋的房间，出现在总装车间的一角。

所有人都围在外面，像看一个怪物。

检测员小张拿著一台从首都借来的、宝贝得不行的精密仪器，脸色苍白地走了进去。

五分钟后，他像梦游一样走了出来，手里的报告单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孙德海一把抢了过来。

【检测结果：尘埃颗粒数（≥0.5μm）＜ 300颗/立方英尺。】

“万级”的標准是10000颗。

而这个用垃圾和破烂搭起来的鬼东西，比標准高出了几十倍！

“神……神了……”

杨爱国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刷新了一遍。

就在这时，李卫国指著那个房间唯一的入口处，一个像电话亭一样的金属隔间。

“好了，现在，我们来试试最后一道保险。老王，你第一个进去。”

被点名的老师傅老王，壮著胆子走了进去。

他刚站稳，隔间里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紧接著，四面八方喷出强劲的气流！

“嗷——！”

老王被吹得东倒西歪，像个风中的稻草人。

外面的人都看傻了。

十几秒后，气流停止，门开了。

老王衣衫凌乱地走了出来，脸上还带著惊魂未定。

一个技术员下意识地跑过去，用手在他肩膀上抹了一把。

乾乾净净。

连一丝浮灰都没有。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李卫国满意地点点头，他走到准备好的零件车前，推开车罩，露出了里面闪烁著幽蓝色和深棕色光泽的完美零件。

他看向已经彻底被征服的钱秉穹和孙德海。

“我们造出了完美的零件。”

他顿了顿，推开无尘间的大门。

“现在，我们要赋予它们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