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逾白一怔,眉头紧皱,
“我来看……“
“你看你个鬼。”
季眠声音很冷,像刚刚手术室里那把锋利的手术刀,
“你他妈要不是现在知道他是omega,估计这辈子都不准备过来是吧?”
你不是早就和他闹掰了吗?
现在巴巴过来干什么?
单大少爷表现力多好啊,当初说的什么?我跟你没可能,不可能跟男alpha结婚,
怎么?知道是omega就过来了?
当初拒绝人多乾脆,多利落啊,现在后悔了?
因为喜欢你,你知道他为你流了多少泪吗?我没见过应竹青哭得这么厉害,
你后来不是觉得青青喜欢,喜欢你很噁心吗?现在人都快没了,你跑过来演哪一出?
当你是影帝啊?”
季眠看到单逾白这会儿过来,还说要看应竹青,
怒不可遏,当场指著单逾白的脑袋,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季小少爷从高中起就骂遍全校无敌手,被人传过留言被人阴阳,
现在精通某战斗moba游戏后,当面1v1的骂战里,季眠就没输过。
况且这件事,单逾白本身问心有愧,季眠又是应竹青的好朋友,还是迟云庭的omega,
他现在哪儿有心气儿现在跟季眠对著干?
单逾白的拳头死死攥著,青筋暴起,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不是没记得这些事。
他记得,
他和应竹青之间,经歷过那么多事,他怎么不会记得?
但那时候他以为应竹青是个alpha,只是一个alpha,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兄弟会喜欢自己。
他接受不了自己会被一个“兄弟”亲,被一个alpha盯上,
单逾白当晚拒绝了应竹青瀟洒走掉之后,晚上梦里確实应竹青靠过来,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
是他不好,非要死撑著面子让应竹青別噁心自己。
直到今天,他闻到那股白桃味,才发现自己一直想找的桃子精,从头到尾自己要找的人就是他。
那个躲在alpha外壳里,把自己藏得滴水不漏的小omega。
“他骗了我。”
单逾白低声说,声音沙哑,
“他从头到尾都没告诉我他是omega。”
季眠笑了一下,唇角勾起的弧度轻蔑又嘲讽,
“骗你?你有什么资格说他骗你?
他凭什么告诉你?就算告诉你他是omega,你会接受一个男omega?
你以为他图你什么?图你家產还是图你脸?
阿青一个人走过来,没靠过別人,自己能在雾城立足,他图你什么?“
单逾白眼眶红得发狠,森绿色的眸子快要滴出血来,咬著牙低吼,
“我不是不爱他……
我只是……
只是反应太慢。
季眠盯著他看了一会儿,声音也低下来,
“现在知道了有用吗?
你后悔归后悔,他现在命都快没了。”
季眠微微顿住,算是给了单逾白建议,警告他,
“你要真想弥补,就別打扰他清醒。
要不然我就当场叫保鏢让你滚。”
单逾白站在监护室外,双拳紧握,喉结滚了又滚,
侧头,眼神几乎贪婪地看著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应竹青。
里面的人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
单逾白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这辈子他第一次想跪下,
替自己曾经的混帐话、冷暴力和不信任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