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过后,
夜色被彻底撕碎,街道狼藉一片,混乱得仿佛是世界末日。
烟尘还未散尽,空气里瀰漫著火药味和焦糊味。
分贝音量居高不下,
尖叫,奔跑,咳嗽声此起彼伏,
四散逃命的人群和嘈杂的通讯频段搅在一起,像一场醒不来的噩梦。
研究员已经不见踪影,趁乱逃走了。
在场附近的同事顾不上追击,都被眼前的混乱拖住了手脚。
俞安扶起身边一个倒地的小女孩,
把她交给刚刚赶到的医疗队,没废话一句,现在他也说不出什么话,一说话感觉胃里的酸水就要呕出来。
头脑发胀,脚下发飘,耳鸣像在脑壳里拉锯。
刚才他呆在塑料炸弹附近,被爆炸波扫了个正著,
虽然没见血,但大脑像被捣碎了一样,嗡嗡作响。
可他还是追了上去,
这次出任务都没什么防备,但为了安全他习惯性带了一把便携手枪,轻便又隱蔽,
只能装五发子弹,现在只剩三发了,
腰间没有备用弹匣,也没时间犹豫。
他凭著记忆追向刚才研究员逃走的方向,
脚步踉蹌,却极快。
夜色浓稠,小巷弯弯绕绕,每个转角都像可能藏著未知的枪口。
不同组织合作的弊端凸显,现在冒出来的人上一刻还是同盟,接下来就不知道是敌是友。
他举著手电,另一只手握著枪,光束在墙面上跳跃,
在垃圾桶,阴影处快速扫过,最后猛地上移手电筒,冷色的光束停在一堵冷硬的死胡同墙上。
这是一条死路,人不在这儿。
他眉头紧蹙,半蹲下来,一边掏出对讲机报点,
“目標逃逸,最后出现位置是在……
未发现踪跡,请求支援。”
然后他靠著冰冷潮湿的砖墙坐下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震波带来的噁心感翻江倒海地衝上来,他死死压住,不敢鬆懈。
人还没落网,任务未完成,
街头还残留著爆炸后的硝烟味。
他不能休息太久,也不能出差错。
但此刻,哪怕只是短短十秒的休息时间,对他来说也足够了。
他也需要喘口气。
那股想吐的噁心和心口翻涌的不安夹杂著一起,
像一团闷燃的火,灼得他胃里发疼。
这次行动最终还是以失败收场,
对讲机里传来的是失望中带著疲惫的命令,
“目標脱逃,全员撤回。”
俞安静静听完,眼神没什么起伏,
只能简短应了一句,
“收到。”
他抬手把藏在髮丝后的无线耳机扯下来,丟到地上。
耳蜗里的轰鸣声还在他脑海里迴荡,
重新靠回冰冷的砖墙,脑袋往后一仰,闭著眼缓缓吐了口气。
头皮紧绷,手臂发麻,连血管都像快要炸裂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