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姣的心思已经不在上面了,隨口应著。
戴著凶恶面具的十个人分成两排,在前面开路。
后头紧跟著一顶格外宽阔的莲台,由八人环绕抬行。
上面立著一彩袖蒙面女子,她舞著奇特的步伐,左手號角,右手露瓶,时不时地抬手仰头,像是在祈求上苍,明年风调雨顺,百姓太平。
鼓点声越来越密,她的步子越走越快。
五福客栈后厨。
“哎,这道千里蓴羹也好了,一起端过去吧。”
“行。”伙计麻利地端起食盒,偷偷瞄了一眼站在那里虎视眈眈的男人,心中腹誹。
他们五福客栈可以说是苏州最大的客栈了,平时不是没招待过一些来头很大的官。也不知今天来的究竟是谁,包了一层楼不说,做个饭还得有人在旁边看著,真是闻所未闻,奇也怪也。
客栈上层悄无声息。
洗尘宴结束后,齐佑璋率先离开,来到了三楼雅间。
此时他临窗而坐,看著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
年轻的小夫妇在河边看灯,母亲抱著吃著麦芽的孩子,更有甚者,搭起来偌大的灯塔前,匯聚了不少人,原来正竞相爭著猜谜……
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驀然,他视线在某处一顿。
女子在人群中走得艰难,虽有旁边的侍女相护,却仍时不时地被推搡挤压。
齐佑璋微微皱了皱眉,回身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
侍卫领命而去。
人真的太多了,云姣隱隱有些呼吸不畅,她想和侍女说回去吧,偏偏谈论声、吵闹声、叫喊声……不绝於耳。
她只觉昏头涨脑的,好在没过多久便有人接应,將她们领到了一处宽敞之地。
云姣微微讶异,竟是那个什么公子。
齐佑璋看著女子心中微微不耐,怎么不坐下?难道还等著孤亲自请她吗?
“坐。”
云姣原以为是下面人太多太吵闹了,所以才感觉有些难受,但到了楼上怎么还是感到有些晕?莫不是著凉了?
听到对方冷淡的声音,她也不在意,走过去坐在了靠窗的另一侧。
清爽的晚风让她略微打起了些精神。
这,即便殿下赐座,也应当坐在下首,姑娘怎么坐到殿下身旁去了?
侍女候在一旁张了张口,在太子殿下的目光中吞下了欲要开口的声音。
齐佑璋看著女子,面颊带了几分嫣红,盯著下方的灯展出神,竟也不曾往这里看一眼。
室內是令人不自在的静寂。
半晌,齐佑璋开口,打破了这份寧静,“可曾用了晚食?”
原本他和一个小娘子,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但看她坐在那里手无足措的模样,不知为何便忍不住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