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姣侧了侧身,眸中惊诧,是在和她说话?
都这么晚了,晚食当然早就吃了。
“嗯。”
不多时,不知何时退去的侍女依次进入,將漆盘上的果子点心一一摆放好后立在两侧。
“姑娘,这是定胜糕、荷酥、云片糕……苏州有名的茶果五味,可要尝尝?”
侍女柔和的声音响起,拉回了云姣略微有些纷繁混乱的思绪。
她眨了眨眼,灯光映照在桌子上,似乎糕点都有了重叠的影子,一盘、两盘、三盘……
怎么同样的荷酥上了三盘?不过,她喜欢。
云姣伸手取了一块,吃掉。
而后又取了一块,再咬第二口的时候停住了,唔?是不是坏了?原本好吃又好看的糕点怎么现在吃起来一股怪味?
云姣漂亮的眉眼皱起,她不想吃了,但又没有放的地方,迟疑了一下,趁其他人不注意,小心地用帕子包好后塞到荷包里。
等到回去再將它丟掉好了。
齐佑璋原本正看著窗外,不多时便被对面的人吸引了目光。
女子纤细白皙的指尖拿了一块糕点,似是怕糕饼渣掉落,小心地吃著,动作文雅又秀气。
少顷,齐佑璋猛地回过头,他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一个女子吃东西看了这么长时间!心中恼怒不已。
祈福仪式循著主街巷整整走三次。
打鼓声“咚咚咚”地响起,一如齐佑璋此时的心跳。
那熟悉的莲台又从楼下经过,只不过,台上的祈福之人又换了一种舞调。
第一次经过时云姣並没有看到,此时看见这壮观又盛大的场景,不由得惊讶的睁大眼。
又一阵凉风袭来,云姣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她好像,应该是真的发热了,头不算疼,但是好晕啊。
齐佑璋在一旁捏紧了手中的摺扇,这小娘子,好不知羞!不是正吃著糕点吗?怎么,他转过头来看窗外,她也非要跟过来看是不是?
他待自己一向严苛,宴会上呈的酒並不曾饮用多少,是酒比较烈吗?他抚上额头,不然他怎么会觉得脸上有些热?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有人喊道,“快!拍的!抓住他!”
人如潮水,根本看不清是谁在喊,但听见这声“拍的”,不少人家紧紧地扯著自家孩子的胳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见了!”一位妇人声音尖利,疯了般朝前方那个跑远的人影追去。
三楼的玄甲卫接到殿下的命令,飞速下楼,令其他人堵住巷口。
许是一息,又或是一刻。
原本喧闹混乱的人群中不知何时窜出几名黑衣人,窜了出来。
“保护公子!”
暗处的玄甲卫现身,腰间寒光出鞘,与其爭斗起来。
有几名黑衣人几个起跃,便在柱子上翻落,“鐺”的一声响,那是兵器相击的声音。
齐佑璋看著女子呆呆的,皱眉將人拉了过来,嚇傻了?
云姣此时心中的確害怕,这样的场面让她想起了被匪徒拦截的那天。
可是,她现在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云姣强撑著晃了晃头,想让自己清醒一些,却不料踉蹌几步。
远处深沉的夜色里,弓箭拉开,紧接著,箭矢疾速射出,带著隱隱地破空之声,直直地向齐佑璋袭来。
“殿下小心!”元福惊骇,跑上前已然来不及。
飞箭掠空而至,齐佑璋见女子慌忙扑到自己身前,瞳孔一缩。
千钧一髮之际,他揽住女子肩膀,向一旁闪去。
那箭是奔著要命来的,纵使齐佑璋带著人侧身,但闪躲不及,虽不曾射伤要害之处,依旧伤了女子的右肩。
齐佑璋眸中寒气四溢,將人小心放置在角落的小榻上。
而后扯下腰间號炮,燃起射向半空。
几息之间,空中亮起了一抹红光。这是玄甲军事先约好的暗號。
眼见侍卫增多,黑衣人不敌,显然此次行动夭折,为首的黑衣人眯起眼,“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