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隱约跑动说话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齐佑璋沉声开口,“何事吵嚷?”
元福垂首,“侍女来报,说朱小娘子醒了……”
齐佑璋心中驀然涌出一股欢喜,猛然起身,大踏步地向內院走去,却没注意到元福那欲言又止的神色。
纱帐曼曼,还未曾走进,便听见女子疑惑的声音,“你们是谁?別过来,我不吃药!”
侍女忙劝道,“姑娘小心些,您身子还没好,还需养著才是。”
齐佑璋上前,便见女子似是要起身,却因不小心碰到伤口疼得泪汪汪的,不得已在侍女的服侍下又躺了回去。
“你又是谁?”
女子眸中带了几分茫然,犹如新生的幼兽,小心翼翼地试探著周围的人和物。
“怎么回事?”齐佑璋察觉到不对劲,眉头拧起,“让文青给孤滚进来!”
元福苦著脸,“侍女说,朱小娘子似是不大认人了。”
文太医扶著头上的帽子,请罪稟道,“朱姑娘先前高热不退,虽已服下血莲,却依旧伤了神智,遗失了从前的记忆。”
“何时能康復?”齐佑璋声音冷沉。
“回殿下,人的神智意识,最为精妙,臣才疏学浅不敢断言,朱姑娘恢復记忆,也许一旬,也许数月,未可知也。”
齐佑璋不知在思索什么,许久,闭了闭眼,方开口,“都出去!”
待侍女太监退至外间,他看向榻上的女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云姣掩下眸中的神色,而后又抬起头,面露警惕,紧张地盯著这个新出现的陌生人。
那纤白的手指抓皱了榻上的锦被,泄露了她此时的紧张。
齐佑璋俯下身,和女子平视,声音轻柔了许多,“別怕。”
“是不记得自己是谁了?也不记得要去干什么吗?”
面前的女子蹙起她那精致的眉眼,似是在回想著什么,而后像是头痛,伸手扶住了额头,“我,我不知道。”
齐佑璋握住女子的手,缓缓地將其揽入怀中,“没关係,想不起来便不要想了……”
未等他安抚的话说完,便听见女子迟疑的声音,“我,我好像是要去找我夫君……”
“对,是要去找夫君。”
云姣刚刚回忆,脑中闪过几点零星的片段,隱隱约约地看不分明。
只是,她要去哪里找她的夫君呢?
头有些痛,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呢?
夫君两个字一出,齐佑璋眸中闪过一丝寒意,隨后迅速隱去。
什么夫君?他们並未成亲,私下竟然已经以夫妻相称了吗?
压下心中不快,齐佑璋的脸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真的吗?”
“什么?”云姣懵懵的。
他鬼使神差般开口,“你不是都想起来了?我就是你的夫君啊。”
“三个月前你来寻我,却不慎受伤失忆。”齐佑璋微微低头,“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他脑中不知怎么,此时竟然想起了之前在国公府时周宴之写的信,当下便轻声唤了句,“卿卿。”
他声音暗哑又低沉,这两个字似是在他口中辗转了许久,才又念了一遍,“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