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的声音冷冷的:“证据在此,算不得真,那怎么才算的真?”
“啪。”
一声脆响,鸳鸯脸上一疼。
等她对上贾母突然睁开的冷漠眼神,嚇得赶紧跪在脚边,哭诉道:“老太太息怒,老太太息怒。”
“哐当。”
她的身上挨了一脚。
贾母上了岁数,自然没什么力气,但鸳鸯心神失守,一个恍惚,直接倒在了地上。
“我看你是瞎了心。”
“说,是不是跟他有什么牵扯,为什么几次替他说话?”
贾母的质问,让鸳鸯怔住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怔怔的望著贾母:“老太太,我没有。”
见这话毫无效果,贾母只能冷冷的看著她,鸳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她到底是管家丫鬟,见过的场面不少,当即收敛心神,抹去脸上的泪珠,然后说道:
“老太太,听说他已经参加完了会试,结果很快就要出来,现在跟他闹开,老爷也不会同意的。”
提起这事,贾母更怒,她一巴掌拍在身边的小桌上,骂了一句:
“为了一个进士,为了一个文臣,为了一个八字没一撇的虚无支持,他几次违逆我的意思,真是糊涂透顶。”
对於二儿子,她捨不得说重话,一个“糊涂透顶”,已经是好些年都不曾出过口的严厉了。
她这样愤怒,自然是因为贾政並不同意查贾赦那件事,也不同意无故跟孙绍祖起了衝突。
贾政在官场,最知道文臣的强大,对於即將得到的切实助力,他岂能愿意互相生嫌。
这一点,贾母心知肚明。
看见贾母冷静了,鸳鸯补充了一句:“老太太,这碎片上虽有药物痕跡,但也不一定就是他下的,现在只是猜测,不如等琥珀问清楚再说。”
这是正理,贾母看著她脸上的巴掌印,嘆息一声:
“起来吧,別跪著了。”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为这个家好,但他到底是我的儿子,不管他以前怎么混帐,现在成了这副模样,我又岂能置之不理?”
鸳鸯起身,给贾母倒杯热茶:“老太太,喝茶。”
贾母一手端茶,一手拉著鸳鸯:“你是好孩子,可不许跟我置气。”
鸳鸯哪里会置气,贾母给她撑了这么多年的腰,让她在贾府活的自在,无论贾母做出什么来,她都能原谅。
尤其是母亲死后,她已经將母爱寄托在贾母身上,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一点事,就生气了。
但。
“啪。”
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八瓣。
琥珀回来了,跪在贾母面前。
“他真的清醒了?”
“他真这么说的?”
连声的喝问,让琥珀浑身颤抖:“老,老太太,是,是这么说的。”
刚才她匯报了贾赦的情况。
她得了命令去看的时候,贾赦虽然虚弱,但说话已经清晰了。
在她的追问下,贾赦说了发疯前跟孙绍祖的会面场景,著重说了对方突然上前,挡在桌上。
他虽然没看到下药的过程,但喝完茶后,他很快浑身发热,去后院寻了一位姨娘败火。
“之后却没有消停,这才惹到鸳鸯姐姐身上,被拦下后,夜里精神就有些混乱了,到第二天,就彻底糊涂了。”
她不敢再说下去了,因为头顶传来贾母粗壮的喘气声。
“呼,呼。”
鸳鸯扶著贾母,轻声唤她:“老太太,老太太。”
贾母瞪了她一眼,发下话来:“走,我亲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