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名蒙面大汉声音粗嘎,带著毫不掩饰的恶意:“送你上路的人!”
程砚舟闻言,脸上並无慌乱之色,只冷嗤一声:“笑话。”
“找死!”那大汉似被他的镇定激怒,低喝一声。
五人瞬间同时发力,如饿狼般猛扑上来,动作迅捷狠辣。
然而,就在他们动身的剎那,异变陡生!
“嗖嗖嗖——”
几声极其短促尖锐的破空声自两侧墙头响起!
那是军中制式手弩发射特有的声音。
冲在最前面的三名蒙面大汉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强劲的弩箭狠狠摜倒在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挣扎两下便不再动弹。
剩余两名大汉猛地剎住脚步,骇然四顾,眼中儘是惊疑:“有埋伏!”
话音未落,巷子前后出口以及两侧墙头上,身影晃动,十余名身著便服、眼神锐利、手持绣春刀的汉子已显出身形,將他们二人团团围住,动作无声却透著十足的压迫感。
正是奉命保护程砚舟的锦衣卫。
一名蒙面汉子瞪向被护在中间的程砚舟,目眥欲裂:“你!狗官!”
程砚舟根本无意与死人多言,只从齿缝间吐出两个字:“拿下!”
锦衣卫们立刻合围扑上。
那两名汉子虽拼死抵抗,身手亦是不凡,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不过几个照面,便被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用刀背砸翻在地,利落地卸掉了下巴和四肢关节,防止其自尽。
一名为首的锦衣卫百户上前,蹲下身仔细检查那三名被弩箭射倒的汉子,片刻后起身,对程砚舟拱手稟报:“大人,三人皆已气绝。”
“另外两人口中藏有毒囊,已被弟兄们及时卸頜,但……看其决绝之態,皆是蓄养已久的死士,恐难撬开其口。”
程砚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对自己正在做的事情会触动多少人的利益、引来何等反扑,心知肚明。
今日故意行经此巷,亦是因从锦衣卫处提前截获了风声,特意布下此局,本想引蛇出洞,抓个活口深挖线索。
却没料到,对方出手便是如此狠绝的死士,寧可全军覆没也不留丝毫余地。
“可恶!”他低声咒骂了一句,胸中憋闷。
就在这时,巷口又传来一阵急促却整齐的脚步声。
几名锦衣卫疾步而来,为首的校尉程砚舟认得,是奉命护卫他宅邸的那一队人的头领。
那校尉近前行礼,语气急促:“大人,方才有一伙贼人慾从后墙潜入府中纵火,已被我等发现並射杀三人,擒获一人,其余溃逃。”
“兄弟们正在清剿排查。”
程砚舟面色骤然一变:“府中之人可安好?小女可有损伤?”
校尉忙答:“大人放心,府上护卫森严,贼人未能侵入內宅。”
“小姐只是听得外面动静,受了些许惊嚇,並无大碍。”
听闻女儿无恙,程砚舟紧绷的心弦才稍稍一松,但隨之而来的是更盛的怒火。
光天化日,內城之中,这些人不仅敢当街刺杀朝廷命官,还敢派人去抄家纵火。
囂张狂妄、无法无天,简直骇人听闻!
先前便听怀远提及,国丈梁安大人的幼女就曾遭人绑架。
如今看来,这群盘踞在漕运线上的蠹虫硕鼠,其胆大包天已远超想像。
愤怒之后,一股深深的忧虑袭上心头。
锦衣卫护卫再森严,也难保万全。
在此案未彻底了结、幕后主使未被连根拔起之前,类似的疯狂反扑恐怕绝不会停止。
这次无人受伤,下次呢?
程砚舟双拳紧握。
既然你们要玩到底,那我便奉陪到底,看最终是谁笑到最后!
然而,这股决绝的斗志,很快被对女儿安全的担忧所覆盖。
自己若有个万一,令仪她……
內城,看来也绝非安全之地。
令仪继续留在家中,实在太危险。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只能再厚顏麻烦一次怀远了。
能否將令仪安置到陆府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