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要我们捐粮?凭什么!”
盐商王大户將算盘摔在柜檯上,
“去年银號推行『盐铁官营』,我们的利润已削去三成,如今还要出血?”
主事是个文弱书生,被唾沫星子溅了满脸仍强作镇定的说道:
“王掌柜稍安,大殿下有令,所有捐献的粮草都按市价记帐,战后由国库兑付。”
“国库?”
绸缎庄掌柜嗤笑一声,
“当年杨广徵高句丽,欠我们商户的钱到现在都没还!
谁信你们官府的鬼话!”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开始砸柜檯,有人往门外冲。
就在这时,黑隼带著隱杀卫破门而入。
“谁再敢闹事,按通敌论处。”
他將一叠帐册摔在案上,
“王大户去年给突厥送了三百匹战马,张掌柜的绸缎庄藏著吐谷浑的密信。
这些,要不要给诸位念念?”
商户们的脸色瞬间煞白。
王大户腿一软跪在地上,抱著黑隼的腿哭喊道:
“统领饶命!
是崔家逼我们干的啊!”
“崔家在哪?”
黑隼的刀已出鞘,寒光映在眾人脸上。
“在......在城外的崔家別院!”
此时的崔家別院,崔家长子正对著沙盘部署兵力。
沙盘上,西州城被红棋围得水泄不通,而代表唐军的黑棋只剩下寥寥数枚。
“等李禄的粮草耗尽,咱们就里应外合,把这西州变成咱们崔家的天下。”
他得意地抚摸著鬍鬚,却没注意窗外掠过的一道黑影。
黑隼的刀刺穿他喉咙时,他还保持著挥斥方遒的姿势。
隱杀们如鬼魅般穿梭在別院,刀刃划破皮肉的声音频频响起。
当最后一名崔家死士倒下时,黑隼在佛龕后发现了惊人的秘密。
一箱印著“江南王氏”字样的兵符,与西域各国的求援信。
“原来王氏的手伸到了西域。”
黑隼將兵符塞进怀中,面具上的血珠滴落在蒲团上,
“传信给陛下,江南余党与西域乱贼勾结,恐有更大图谋。”
西州城內,李禄正为粮草发愁。
副將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说道:
“殿下,银號主事带著商户送粮来了!
还有隱杀抄了崔家別院,搜出的粮草够咱们撑三个月!”
李禄提著枪衝出帅帐,正看见商户们推著粮车往军营走,王大户跑得最急,裤脚还沾著泥。
“你们怎么转性了?”
他狐疑地眯起眼问道。
主事笑著递上帐册:
“是大殿下的意思,商户们捐粮,银號给他们开了双倍利息的存单。”
他压低声音说道,
“隱杀还查出,崔家私藏的粮草,够西州百姓吃半年呢。”
夜色降临时,黑隼站在西州城头,望著唐军营地的灯火。
听风楼的密信刚送到:
“江南王氏余党欲借西域乱局,在长安製造动乱。”
城下传来马蹄声,李禄提著酒壶走来,鎧甲上还沾著酒渍。
“黑隼,陪老子喝一杯。”
他將酒壶递过去,
“今日之事,谢了。”
黑隼没接酒,只是望著远方的烽火:
“殿下该谢的是银號的主事,还有那些愿意相信大唐的商户。”
李禄仰头灌了口酒,酒液顺著下巴流进鎧甲:
“老子知道。
等老子打跑了突厥人,就把抢商户的钱加倍还上。
用老子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