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怀叫营之前,也先从未怀疑过阿剌知院。
自从出征,阿剌知院不仅服从命令,也屡立奇功,他不觉得阿剌知院会坏他的大事。
但……若他还效忠于脱脱不,那就不好说了。
也先问心腹:“对脱脱不来说,谁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心腹道:“自然是大汗您。”
也先若有所思:“所以他们要是盟友,最想除去的人就是我,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可那鸟人穿着卫拉特部的衣服,带着他们的腰牌,这不是明着告诉我们是他们杀的吗?”
“你看,他这一穿,连你都怀疑是有人栽赃陷害阿剌知院,万一,他们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呢?”
心腹反驳不了,沉默片刻后道:“可惜没有证据……”
也先沉凝,道:“派人留意阿剌知院的动向,那鸟多半是鸣鹰宗出来的,阿剌知院跟鸣鹰宗走得近,说不定他们最近会有联系。”
他们还真有联系,潘筠拿出代表鸣鹰宗的信筒,等薛韶照着上面的字迹仿了一封信,就把信和腰牌一并挂回一只鹰的爪上。
鹰很大,可以携带很重的东西,而且以鹰送信,夜行六百里不成问题。
看信的内容,鸣鹰宗也收到了大明皇帝被鸟人射杀的消息,这是特地写信来询问情况,并撇清关系的。
潘筠:“给阿剌知院和索南坚赞写信撇清关系,却不主动找大明朝廷辩解一下,看来鸣鹰宗更看重瓦剌啊。”
薛韶:“鸣鹰宗在关外,也先的骑兵瞬息可近,他们自然更害怕也先。”
潘筠哼了一声,捏着老鹰走到窗边,弹了一下的嘴巴威胁道:“老实点,乖乖的把信送过去,然后回我这里来,再给鸣鹰宗卖命,我烤了你!”
老鹰哀哀的看了她一眼,艰难的扑扇了一下翅膀,算是应下。
潘筠这才放飞它。
老鹰飞到瓦剌的营地,在空中盘旋好几圈,终于看到标识,刷的一下压低翅膀飞下去。
阿剌知院看到鹰腿上挂着的令牌,一脸惊诧,伸手接住老鹰后连忙拆开信筒。
他刚拿出信,还未来得及打开,大帐就被一把撩开,伯颜帖木儿带着一群士兵冲进来。
守在门口的士兵阻拦不及,被推搡着倒地。
阿剌知院心一跳,不知为何突然心虚起来,下意识就把手中信一揉,直接丢进旁边的火盆里。
闯进来的一个士兵飞扑上前,抢出半张信来……
阿剌知院大怒:“伯颜帖木儿,你想干什么?”
伯颜帖木儿同样一脸愤怒:“阿剌知院,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阿剌知院捏紧了手中的腰牌,沉声道:“这是我部的腰牌,人人都有,倒是你们,无令便强闯我的营帐,你们想干什么?”
信被烧了一半,只看得到只言片语,却也足够士兵惊讶的了。
他立即把信交给伯颜帖木儿。
伯颜帖木儿看到上面残余的字,冷笑一声:“我就说你鬼鬼祟祟,一直主张退兵,原来大明皇帝是你杀的!”
阿剌知院脸色彻底变了,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但不知做局的是谁?
伯颜帖木儿已经出离愤怒,大叫道:“随我去见大汗,这事你必须要给大汗一个交代。”